第三章

剛認識時，陳澤比我大五歲，總把“我會護著你”掛在嘴邊。

我加班到深夜，他會在家做好了飯然後來接我，我隨口提喜歡的香水，生日那天就會出現在禮物盒裏。

結婚時他吻著我說，“等以後我們有了寶寶，肯定會像你一樣可愛”。

我信了，信了八年。

這八年，他是獨子，家裏催得急，我沒敢怠慢，中藥一碗碗灌，補品吃到吐，手臂上全是針眼。

每到親戚聚會，三姑六婆盯著我的肚子問“怎麼還沒懷”的時候，我隻能紅著眼說“再等等”。

每次陳澤都會把我摟進懷裏，幫我解圍，“是我不急，別逼她了。”

可是現在......

我沒敢看路上的人，扶著牆往病房走，眼淚一滴滴的往下掉。

剛推開門，醫生就拿著針管走進來：“林女士，該打營養針了，你先生特意交代了，給你的都是用進口的藥。”

我沒說話，紅著眼看向別處，任由針頭紮進皮膚。

醫生還在念叨，“你先生對你是真上心，每次都找專家來看，這種男人現在少見了。”

之前每次來醫院拿“調理藥”，陳澤都會提前跟醫生“溝通”。

回來時總笑著安慰我說，“醫生誇你身體好多了，再喝一個月就有希望了。”

醫生走後，我盯著手背上的針。

覺得這些年為了要個孩子，我遭的罪，都成了笑話。

我抬手扯掉針頭，血珠立刻滲了出來。

“沫沫！”

門忽然被推開，陳澤提著草莓蛋糕進來，見狀，一把把我抱進懷裏。

“怎麼把針拔了？手怎麼流血了？”

他捧著我的手，眼裏的急切不似作假，“是不是打針疼？”

“疼咱們就不打了，孩子也不要了，我隻要你好好的。”

他拍著我的後背哄著，聲音很輕，“乖，別怕。”

護士很快來重新紮針，他全程攥著我的手，等護士走後，才把蛋糕遞到我麵前。

“你看，我剛剛去買的，你最愛吃的，我特意讓老板多加了草莓。”

我端著蛋糕，看著上麵的草莓，沒動勺子。

沉默了好久，我抬頭看著他，試探性的問道，“陳澤，如果我們不要孩子，你能去結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