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帶著薑悅,走向307病房。
其他人遠遠地跟在後麵,不敢靠近。
越靠近307,那股陰冷和腐臭味就越濃。
病房門上的玻璃窗,不知何時,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白霜。
我推開門。
裏麵的景象,讓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原本整潔的病房,此刻一片狼藉。
床單被撕成了碎片,牆上布滿了黑色的抓痕,像是某種野獸留下的。
空氣中彌漫的黑霧更加濃鬱,幾乎讓人看不清東西。
“它......它就在這裏......”薑悅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我從口袋裏又掏出一張黃色的符紙,遞給她。
“拿著,貼在胸口。可以保你三分鐘心脈不斷。”
這是我能為她做的,最後的事。
薑悅接過符紙,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死死握在手裏。
我走到病床前,床頭櫃上,原本應該放著劉大爺遺像的地方,此刻空空如也。
照片不見了。
我心裏一沉。
麻煩了。
怨靈的本體,很可能就附在大爺的那張遺像上。
劉大爺用自己的照片作為陣眼,是想用自己一生的正氣和死後的魂力來鎮壓。
現在照片消失,說明怨靈已經和它融為一體,變得更強了。
“咳......咳咳......”
一陣咳嗽聲,從床下傳來。
我和薑悅同時看過去。
床底下,蜷縮著一個黑乎乎的人影。
“誰在那裏!”我厲聲喝道。
那人影慢慢地從床下爬了出來。
是醫院的保安老張。
他臉色灰敗,眼神呆滯,身上穿著的保安服破破爛爛,沾滿了汙穢。
“老張?你怎麼會在這裏?”我認出了他。
老張沒有回答,隻是抬起頭,衝我們詭異地笑了一下。
他的嘴咧開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一直咧到耳根。
“嗬嗬......嗬嗬嗬......”
陰冷的笑聲在房間裏回蕩。
薑悅嚇得腿一軟,直接癱坐在地上。
“他不是老張!”我立刻反應過來,將薑悅護在身後,“他被附身了!”
“被你們......發現了啊......”
“老張”的身體以一種扭曲的姿態站了起來,骨骼發出“哢哢”的脆響。
他的脖子一百八十度轉過來,臉正對著我們,身體卻還是背對著。
“本來,還想多玩一會兒的。”
他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那舌頭又長又尖。
“特別是你,”他的目光落在薑悅身上,“新鮮的靈魂,一定很美味。”
薑悅已經嚇得失聲,雙腿一軟倒在了地上。
“你是誰?”我盯著他,試圖拖延時間,尋找破綻。
“我?”老張笑得更開心了。
“我是你們的神啊。我賜予你們死亡,也享受你們的恐懼。我在這裏幾十年了,你們居然不知道我的名字?”
他一步步向我們走來,每走一步,身上的黑氣就更濃一分。
“是你自己出來,還是我動手?”我從後腰摸出了一把小巧的桃木劍。
這也是奶奶留給我的。
“就憑你?”老張不屑地看了一眼我手中的桃木劍。
“一個乳臭未幹的小丫頭,也敢在我麵前班門弄斧?你們林家的女人,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他居然知道我們林家!
我心頭大震,“你到底是誰?!”
老張沒有回答,而是突然加速,像一道黑色的閃電,朝我撲了過來。
他的指甲變得又黑又長,閃著寒光,直取我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