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麼東西......到底是什麼東西?”薑悅抖得像秋風裏的落葉。
“一個怨靈。一個被困在這裏幾十年,靠吸食病人的絕望和痛苦為生的怨靈。”
我看著她因恐懼而放大的瞳孔,繼續說道:“劉大爺生前,是個道士。他知道這東西的存在,所以臨終前,特意囑咐我,用他的呼叫鈴布下七星安魂陣,想用自己最後一口陽氣和七七四十九天的鈴聲,把它徹底鎮住,淨化掉。”
“昨晚,是最後一天,也是陣法最脆弱的時候。你拔了鈴,破了陣眼。”
“現在,它自由了。”
薑悅的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它......它會怎麼樣?”旁邊一個膽大的護士問。
“它會殺了我們,所有人。”我站起身,環顧四周。
“它被困了太久,充滿了怨恨。現在它出來了,會把這裏變成它的人間煉獄。”
恐慌像瘟疫一樣在人群中蔓延。
“那怎麼辦啊?林姐,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
“是啊林姐,你剛剛不是把它趕跑了嗎?”
我搖了搖頭,“我剛剛隻是暫時逼退了它。它很快就會回來,而且會更強。”
我的玉佩隻能護身,對付這種級別的怨靈,力量還遠遠不夠。
“唯一的辦法,”我看向癱在地上的薑悅。
“就是找到它的本體,毀掉它。”
“本體?那是什麼?”
“每一個怨靈,都有一個賴以存在的根。可能是一件物品,也可能是一段記憶。隻要找到這個根,就能徹底消滅它。”我頓了頓,“而這個怨靈的根,就在07病房。”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那扇緊閉的房門。
門縫裏,正絲絲縷縷地滲出黑色的霧氣。
薑悅順著大家的目光看過去,嚇得魂飛魄散,連滾帶爬地想遠離那裏。
“不......我不要進去!打死我也不進去!”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氣大得她無法掙脫。
“你必須進去。你是破陣的人,身上沾了陣法的氣息,隻有你能把它引出來。”
“你讓我去當誘餌?!”薑悅尖叫起來,“你這是謀殺!”
“沒錯。”我毫不避諱,“但這是救我們所有人的唯一辦法。是你一個人的命重要,還是我們幾十個人的命重要,你自己選。”
我鬆開手,後退一步,把選擇權交給了她,也交給了在場的所有人。
人都是自私的。
當死亡的威脅降臨時,道德和良知就顯得無足輕重。
“薑悅,你就去吧,林姐是為了大家好。”
“是啊,是你惹出來的禍,你就該負責解決。”
“我們不想死啊......我家裏還有孩子......”
同事們的勸說,或者說是逼迫,一句句砸在薑悅心上。
她絕望地看著眾人,最後目光落在我身上。
“如果......如果我把它引出來,你能保證我的安全嗎?”
我看著她,搖了搖頭。
“我不能保證。我隻能說,我會盡力。”
薑悅徹底絕望了。
她知道,自己今天是在劫難逃。
與其被那個看不見的東西折磨致死,不如賭一把。
她深吸一口氣,從地上爬起來,臉上帶著一種豁出去的瘋狂。
“好,我進去。”她指著我,“但你也要一起進去!你要是敢在外麵見死不救,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我點了點頭:“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