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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人簇擁在中間，低眉看著表盤裏一圈圈轉動的指針，一副等人的模樣。

自從和他的關係破裂後，我就再也沒有參加過他的生日宴。

蘇恬恬捧著包裝精致的禮盒站在他麵前，柔聲向他道賀：

“沈厭哥哥，生日快樂！”

沈厭有些心不在焉，隨手將禮物扔到旁邊。

有人起哄出聲：“厭哥，快看看嫂子送的什麼生日禮物啊？”

“是啊是啊，不過說起來，應該沒什麼禮物能比得過十年前的那副畫了吧？”

那副名為《少年》的畫像，不僅是蘇恬恬送給沈厭的生日禮物，也是她大放光彩的成名作。

畫上的人是十七歲的沈厭，白色襯衫，黑色長褲，眉目清朗、意氣風發，像曠野上的風，自由且無畏。

人人都說這位畫家一定對畫中的人飽含感情，才能完成如此佳作。

直到蘇恬恬的暗戀人盡皆知。

說到這裏，有人惋惜地看向她，感慨道：

“真是可惜嫂子這隻手了，以後再也不能畫畫了，喬薇可真是個瘋子！”

“話說回來，喬薇她是不是心理扭曲嫉妒嫂子啊？聽說她從小在畫畫上就天賦異稟，後來手腕斷了就沒再畫過。”

“這可不就是見不得嫂子比她——”

“碰——”的一聲，打斷了那人的話，沈厭將手表砸到桌麵上，不緊不慢的語調：

“叫誰嫂子呢？”

氛圍一時間安靜下來，蘇恬恬臉頰微紅，笑著打圓場：

“對呀，我和沈厭哥哥還沒結婚呢，以後大家還是叫我恬恬吧！”

沈厭沒再開口，點開手機開始打電話，互相憎恨這些年，我們早就將對方的號碼刪了。

但他還是熟練地摁下一串數字。

無人接聽。

眾人麵麵相覷，不知道他在打給誰，隻見他因為反反複複的無人接聽而顯得愈發焦躁。

蘇恬恬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十分寬容道：

“沈厭哥哥，要是姐姐不願意來道歉，就算了吧，我不怪她了，今天是你的生日，就別想她了。”

沈厭無動於衷，著了魔般一遍遍摁下那串數字，攥著手機的關節逐漸泛白。

我輕笑了聲，湊到他身邊漫不經心開口：

“別打啦，我已經在這兒了哦～”

話音剛落，他驀然頓住，偏頭看過來。

我心中一陣咯噔，以為他聽到了我的聲音，下一秒，他猝然起身拿起車鑰匙，不顧所有人的追喊大步離開。

沈厭坐在車上一路狂飆，臉色愈發低沉。

我跟在他身邊，行至半路才意識到他要去喬家。

黑色的賓利尚慕最終停在樓下。

沈厭下車、甩上車門。

家裏的保姆見到他，下意識開口：

“沈先生，您是來找......”

話沒說完，沈厭已經略過她，幾步來到我的臥室外，有些暴躁地敲門。

無人應答，他失去耐心：

“喬薇，你要是再不開門我就踹了。”

我聽著他威脅的語調，歎息一聲：

“踹唄，反正也是最後一次了，以後，就沒有這個機會了。”

話落，他已經抬腳踹了上去，光線大亮，沈厭脫口而出：

“喬薇，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敢再捅你那個男朋友——”

聲音戛然而止。

房內空無一人，隻有懸在窗邊的風鈴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響。

那是我們決裂前，他送給我的最後一件禮物。

同一時間，我聽見他的係統出聲提示：

【宿主，監測到您的攻略對象已不存在，即將為您終止任務。】

沈厭的表情空白了一秒，有些茫然地疑惑：

“什麼叫......已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