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的宮殿近在眼前,宮燈照亮整個殿宇,“仁德宮”三個燙金大字在宮燈的印襯下散發著莊嚴肅立的金光。
“落轎吧!”淡淡的聲音傳出。
抬著步攆的宮人立刻駐足,輕輕放下步攆。月牙兒本想扶著雨蝶飛,卻看見她獨自下轎,向著宮殿走去,一步一步,拾級而上。
李富一驚:“娘娘的腿......”
纖瘦的背影一頓:“本宮好了!”
聽到這短短四個字,李富像是吞了蒼蠅一般。嘴邊的肌肉抽啊抽,袖中的手緊緊握成拳:耍我。
雨蝶飛大步走進仁德宮。
宮燈搖曳,在地上拉出一個窈窕纖長的影子。
“奴婢參見皇後娘娘!”香風浮動,宮娥嫋嫋。左右兩排的宮女齊齊行了一個標準的宮舟禮。
雨蝶飛輕睨了一眼,淡淡地回道:“免禮。”
“謝娘娘!”
立在前頭的四個宮女上前,為首的女子一福身:“皇後娘娘,奴婢初心,是內務院撥給仁德宮的女官。這三個是配給娘娘的一等宮女,分別是汀蘭、幽蘭、芷蘭。”
“見過娘娘!”
雨蝶飛點點頭,目光所過,四個宮女齊齊垂首斂目。眉心一蹙,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陡然明了。
嗬,她是仁德宮的第一個主人,更是神武國後宮第一個穿宮女服的貴人!
“初心,以後仁德宮內外的事物交由你打理。這是本宮的貼身丫鬟月牙兒,負責本宮的一切日常需求,你們熟悉一下吧。”
如此安排,親疏立現。初心低頭眉心微蹙,聽聞皇後的貼身丫鬟是何等得寵,果然啊,聞名不如見麵。
月牙兒倒也不拿喬,微微福身:“姑姑有禮,各位姐姐有禮!”
初心哪裏敢當得起,即刻和身後的三個宮女側身讓過,並齊齊見禮:“姑娘好!”
月牙兒站到雨蝶飛身邊,看了看雨蝶飛的神色,當下說道:“時候不早了,請汀蘭姐姐為娘娘準備香湯沐浴,芷蘭姐姐準備些夜宵小食來吧,幽蘭姐姐麻煩你將娘娘的衣物打理好,尤其是鳳袍。明日辰時三刻,娘娘可是要接受後宮各位貴人朝拜的!其餘宮人還是由姑姑差遣各司其職吧,切不可誤了明日的大事。”
說完側臉看雨蝶飛,意料之中的,那淡漠的表情除了些許讚同之外沒有任何多餘的神色。
虧得月牙兒和她比較近,知道她這是不在意。可這在初心等人的眼裏,明擺著就是端架子!而對於月牙兒近似拿著雞毛當令箭的行為,卻是在雨蝶飛的默許下進行的。
雖然月牙兒頤指氣使的樣子很是刺眼,但那又如何?人家皇後都沒說什麼,當奴婢的隻得受了唄。
“是,奴婢遵命!”於是,整個仁德宮裏忙開了。
初心領著雨蝶飛和月牙兒進了寢宮,卻被雨蝶飛揮退。
“小姐,你怎麼了?我們已經如你所願搬進了仁德宮,可你好像一點兒都不開心。”月牙兒咬唇,仔細端詳著雨蝶飛的眼睛。
雨蝶飛也不瞞她,冷聲說道:“沒有鳳印!”
月牙兒一怔:“是啊,方才奴婢看到了鳳袍和一些禮服宮裝,還有鳳釵、後冠和首飾,確實沒有見到鳳印。皇上,他到底是何意?連仁德宮都允了,鳳印為何不賜給小姐?”
雨蝶飛搖頭:“太正常了!他不希望我能在後宮站穩腳跟,不會給我任何機會執掌六宮,甚至默認後宮的女子將我當做靶子。如果那些女人夠能耐,把我變成一縷新魂,想必他會更滿意!”說著,眼底閃出些許寒光。
月牙兒咬牙:“哼,小姐從來都沒有害過人,就連進宮都是老爺逼的,皇上憑什麼要置小姐於死地?就那些花枝招展的蝴蝶稀罕這座仁德宮,比起這富麗堂皇的宮殿,我家小姐更稀罕天南地北呢!”
月牙兒滿麵怒容,挽起雨蝶飛的手臂:“小姐不怕,奴婢陪著你,皇上想讓我們死,我們偏不死。就讓那些花蝴蝶看著咱眼紅,一個個跟鬥雞似的,偏還端著富貴鳥的架子!”
“噗嗤”雨蝶飛掩唇:“你這一張利嘴兒到底是何時練就的?怎的我就不知呢?”
月牙兒彎了彎嘴角:“都是小姐調教的好!”
“死丫頭,就你貧!”
“......”
這一夜,雨蝶飛不知是到了新地方還是怎樣,總之睡得不安穩。迷迷糊糊之間,感覺有一個人來到她的床前。掀起了她的被子不說,還撩起她的裙子,扯下了她的褻褲。
她想掙紮,卻迷迷糊糊醒不過來,那感覺差到了幾點。
右腿上梅花印記的地方似乎又開始火辣辣的疼起來......繼而又有一隻大手在腿上遊走......
是那個變態莊主?不對,這裏是皇宮大內,他怎麼會進來?一定不是......
或者隻是自己的夢?那個變態莊主帶給自己的心理陰影麵積這麼大了麼......
一身黑衣勁裝的男子立在床前,看著床上的女子吸入迷藥,繼而陷入深度睡眠,他緩緩拉下臉上的黑布,不是藏龍別莊的尹悼痕還有誰!
隻見他漆黑的眸底湧起一抹複雜,低聲問道:“想不到幽冥教主竟然是當朝右相的千金,亦是皇後——雨蝶飛。為什麼?”
抬手攀上雨蝶飛如玉般的大腿,在那朵梅花上輕輕一按,紅色的花瓣立刻像是著火一般鮮亮起來。
“嘶——好疼!”雨蝶飛皺著眉頭,輕輕顫抖起來。
翌日,辰時三刻,仁德宮主殿。
“皇後娘娘駕到。”初心站在殿門口遠遠看到雨蝶飛到來,大大方方行著宮禮。
鶯鶯燕燕,環肥燕瘦。雨蝶飛在月牙兒的攙扶下,一進門就看到這副晃花人眼的景象,一時間香風撲麵,美人如畫,環佩朱釵,滿堂金光。
虧得她平時一副麵癱臉,否則那驚訝傻愣的樣子,必定要失態。
“娘娘小心門檻。”月牙兒可能感覺到雨蝶飛的僵硬,適時地提醒到。
雨蝶飛雖說是考古專家,漢服古裝自認接觸良多,可看到、知道是一回事,自己穿上又是一回事。
更何況,鳳袍加身比一般禮服要厚重莊嚴數倍之多,著實令她吃了不少苦頭。加之一大早就被從床上挖起,沐浴梳妝折騰了好久,此下已然耐性漸少。
身為一個姑娘,她從來不覺得應該把時間浪費在這些上麵。哪怕是在二十一世紀,看到女孩兒們花費大把時間在化妝穿衣裳上,她都覺得可惜,換成是她,倒寧願多看幾本書,多花點時間休息好了再工作。隻是,今時已不同往日。
在主位上坐定,下首的美人們齊齊屈膝頷首:“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鶯聲燕語,耳畔回響。雨蝶飛禁不住伸手挖了挖耳朵,眉心微蹙。心下冷哼:便宜夫君還真“行”啊!這麼多美女,忙得過來麼?
月牙兒抬手拉下雨蝶飛挖耳朵的手,用眼神示意:這樣不規矩!
雨蝶飛撇嘴,好在整個殿內,無論是奴才還是主子,都低頭不語。
“平身!”
“謝皇後娘娘!”
賢妃暗暗捏著手中的帕子,天知道皇後一進門的時候,她有多暈眩。光是那層層疊疊的鳳袍就讓她大腦充血,莫說那頂鳳冠,直接讓她胸口一滯,若不是身邊的宮女扶著,她定要失態於人前。
那是她夢寐以求的,是她從入宮那一刻就立誌要得到的!神武第一位皇後啊!
聽得上首免禮的聲音,眾人才緩緩起身。賢妃抬頭,這才好好打量起上麵的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