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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宴設在禦花園的賞月台上。

這是皇宮裏最高的建築，可以看見整個皇城的夜景。

我站在樓台邊緣，夜風吹起我素白的裙袂。

沈婉清依偎在蕭翊懷中，抬頭望了我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姐姐怎麼獨自站在那兒？多危險啊。”

蕭翊轉頭看我，眉頭微蹙：

“玉兒，下來。”

我沒有動，隻是望著天邊那輪圓月。

廣寒宮的輪廓在月華中若隱若現，我幾乎能聞到桂花的香氣。

“陛下。”

沈婉清忽然輕呼一聲，指著自己的靴子。

“您看，這兔毛靴子真是暖和，就是不知為何，走著走著總覺得腳底刺痛，像是有什麼在紮人似的。”

她說著，故意踉蹌一步，蕭翊連忙扶住她。

“怎麼會刺痛？”

沈婉清抬眼瞥向我，眼中閃過一絲惡意：

“許是這兔子對妾身有怨氣吧。”

“聽說動物的皮毛若帶著怨恨，就會讓人不適。”

蕭翊的臉色沉了下來。

沈婉清突然尖叫一聲，指著自己的腳，這回是真的開始痛了。

“陛下，我的腳像被火燒一樣！”

她腳下的兔毛靴子竟開始發出微弱的光芒，像是月光在皮毛間流動。

“怎麼回事？”蕭翊厲聲問我。

“貴妃說對了一半。”我淡淡地說，“有些動物的毛發認主，它不願被討厭的人踐踏。”

沈婉清痛得站立不穩，蕭翊連忙扶住她。

再看向我時，眼中已滿是怒火。

他隨手抓起一旁的弓，箭羽對準了我。

“朕命令你，立刻下來給婉清道歉，否則別怪朕無情。”

話音剛落，他的胳膊被沈婉清不小心撞了一下。

箭刃控製不住，咻地一聲離弦而出。

直直射進我的胸口。

蕭翊瞳孔微縮，“你為何不躲？！”

夜風吹散了我的發髻，長發在風中飄揚。

“蕭翊，你還記得月老廟初遇那晚嗎？”

我輕聲問。

他愣住，顯然沒想到我會突然提起往事。

“那晚你問我為何一個人在廟裏，我說我迷路了。”

“其實我沒有迷路，我是來找你的。”

月光照在我身上，開始泛起柔和的白光。

“你......”蕭翊震驚地看著我。

“我是來報恩的，報你前世救命之恩。”

蕭翊張了張嘴，話還沒說出口。

沈婉清急切道：“陛下，別聽她胡說！她就是個妖物，在蠱惑人心！”

我不再言語，展開雙臂，身體向後仰去。

“玉兒！”

蕭翊終於嘶吼出聲，向前衝來。

但已經太遲了。

我從賞月台墜落，最後的聲音在夜風中飄蕩：

“蕭翊，你我兩清吧。從此天上人間，永不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