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養了十年的兒子,親手將我丟進了食人魚魚缸。
“你害死我媽的時候,就沒料到會有今天嗎?等我長大後,我一定會殺了你,為我媽報仇。”
兩個小時過去,我被咬得血肉模糊,麵容盡毀。
沈宴暢救起我時,隻是微微皺了眉頭。
“阿妍,孩子小,讓讓他。”
家庭教師柳枝璿也在旁邊附和。
“區區2個小時而已,浩浩本性善良,如果妍姐你真心待他,他也不會傷害你,說到底,是你不夠用心。”
我笑了,看來這些年,沈宴暢這個“代理幫主”做得一帆風順,都忘記了“長興幫”是誰在做主。
十天後,我把柳枝璿和兒子掛到了鱷魚池上。
沈宴暢紅著眼睛拔槍對準我的腦袋。
“阿妍,過分了。”
我淡定一笑。
“沈總,讓讓我,隻需......2個小時。”
......
尖銳的劇痛傳來,魚缸頓時泛起了鮮紅。
“呃啊!”
我連連慘叫,想要從魚缸裏爬出來,一隻手卻用力將我按壓了回去。
“想出來?”
沈浩的聲音陰冷。
“你害死我媽的時候,你就沒想到今天嗎?她可是活活疼死的!你也嘗嘗這滋味!”
“浩浩......不是我......”
我艱難地仰頭,趁著間隙嘶啞地辯解,水不斷嗆入口中。
“閉嘴!”
沈浩厲聲打斷。
“爸爸護著你,不肯說,但是柳老師已經告訴我真相了,你還狡辯!”
站在一旁的柳枝璿輕悠悠地歪著腦袋。
“妍姐,你就認了吧。”
“畢竟,都過去這麼多年了,孩子有權知道真相。”
我想再次開口,適時一隻食人魚咬破我的嘴唇,我疼地眼淚直流,說不出話來。
沈浩眼神冷漠。
“默認了是吧?你果真就是個毒婦!”
我強忍著疼痛,再次浮出水麵。
“浩浩,聽我說......真相是......”
柳枝璿立刻上前一步,聲音正義淩然。
“浩浩,別聽她狡辯了,她最會騙人。”
沈浩力氣更大地將我重新按回水裏。
“騙子,毒婦!你還我媽的命來!我要為她報仇!”
我的意識開始模糊,身體的疼痛漸漸變得麻木。
難道,我就這樣,被兒子給殺死了?
我不甘心啊。
終於,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你們在幹什麼!”
沈宴暢來了,他看到魚缸裏已經麵目全非的我,眉頭微微一皺。
“浩浩,放手。”
沈浩不甘地鬆了手,兩名保鏢立刻上前,將我撈了出來。
此時的我,裸露的皮膚上布滿了深淺不一的傷口,鮮血淋漓,慘不忍睹。
家庭醫生立刻上前幫我處理傷口。
沈宴暢的目光落在滿臉憤恨的兒子身上。
“浩浩,你這次過分了,她畢竟是你名義上的母親。”
沈浩梗著脖子,恨恨地瞪了我一眼,想要開口,但是被柳枝璿的目光給製止了。
我被打了一針後,終於緩了過來。
沈宴暢看我稍微清醒了點,微微蹙眉看著我。
“阿妍,孩子小,你讓讓他。”
柳枝璿在一旁點頭補充說道。
“浩浩是個好孩子,隻是......太想他親生母親了。”
“如果妍姐能真心待他,他一定能感受到的。”
“說句不好聽的,是妍姐這個做母親的,不夠用心了。”
她的話語輕柔,卻句句將責任推向我。
沈宴暢聞言,帶著明顯的不耐與責備。
“聽到了?淩妍,一個孩子你都哄不好,你還能幹什麼?”
我嘴角微微扯開一個角度,疼得又流血不止。
“柳枝璿,這一切,是不是你教唆的?”
我不相信,我十年的養育之恩,會換來兒子如此大的怨恨。
柳枝璿頓時紅了眼眶,委屈地跪下。
“冤枉啊,妍姐,你怎麼能含血噴人呢?”
“我隻是心疼浩浩而已,你要是看我不順眼,我走就是了。”
她站起來,但是又平地摔倒,起也起不來。
沈浩急得大喊。
“柳老師,你別走,要走也是她走。”
“爸爸,我要柳老師做我的媽媽,我不要淩妍這個毒婦!”
沈宴暢皺眉不悅瞪著我。
“阿妍,你非要弄得家裏雞犬不寧才高興嗎?懂點事,別讓我為難了。”
他給了柳枝璿和沈浩一個眼神,示意他們離開。
沈浩扶著柳枝璿,不甘不願地走了。
沈宴暢走到香案前,抽出三支檀香點燃插到香爐裏。
他慢條斯理地盤著手中的菩提子手串,聲音聽不出情緒。
“你最近累了,幫派裏的事,以後你就不用操心了。”
“過些日子,你把常務的職位辭了,安心在家養傷,也......好好學學怎麼當個母親。”
他居然要辭退我?
“長興幫”可是我爸一手創立的,不是他這個女婿的根。
我渾身顫抖地看著他虔誠的模樣。
每次手上沾了血,弄臟了良心,他就會盤著這串菩提子,以寬慰內心。
那我身上這淋漓的鮮血,這筆孽障,跟他又有多少關係?
我算是看清楚了。
十年付出,養不熟一隻狼崽;十年夫妻,暖不熱一顆石頭。
我用盡全身力氣,撐起劇痛的身體,直視沈宴暢。
“我,不會退出常務。長興幫,是我父親的。”
“而你,沈宴暢,隻是代管。”
沈宴暢撚動菩提子的手指猛地一頓,他緩緩轉過身,眼神陰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