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薇瘋了。
為了維持熱度,也為了試探這個“傷害轉移係統”的底線,她的行為越來越出格。
她在直播裏挑戰高空蹦極,對著鏡頭笑得燦爛,然後,在所有粉絲的尖叫聲中,解開了身上的安全繩。
“為愛與自由縱身一躍!”
她成了全網追捧的“極限女神”。
而我,在同一時間,正躺在重症監護室裏。
毫無征兆地,我全身的骨頭像是被一輛卡車碾過,一寸寸斷裂。劇痛讓我瞬間失禁,內臟大出血,監護儀發出刺耳的尖嘯。
醫生們圍著我,手忙腳亂,卻找不到任何病因。
又一次,白薇在雨夜飆車,和一輛貨車玩起了貼身“遊戲”,故意製造剮蹭。
她奇跡般地毫發無傷,被粉絲吹捧為“被幸運女神親吻的天選之女”。
而我,在從醫院回家的路上,遭遇了嚴重車禍。
玻璃碎片紮進我的皮肉,額頭撞在方向盤上,顱內出血。
在失去意識的前一秒,我仿佛聽見了白薇在直播裏那做作的尖叫。
每一次,她都安然無恙,收獲名利。
而我,在ICU裏與死神搏鬥,一次又一次。
顧宸來了。
他穿著昂貴的手工西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苟,站在插滿管子的我麵前,像是在審視一件失敗的商品。
他沒有問我疼不疼,隻是將手機屏幕對著我,上麵是白薇的最新動態——她正笑著和粉絲互動。
“你就不能學學薇薇的堅強嗎?”
他的聲音,比ICU的空調還冷。
“她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回來還能笑著麵對鏡頭。你呢?整天病懨懨的,隻會讓人擔心。”
我張了張嘴,喉嚨裏的插管讓我發不出任何聲音,隻能發出“嗬嗬”的氣音。
他皺起了眉,後退了半步,似乎很嫌棄我這副模樣。
“知不知道因為你,我在董事會上被多少人嘲笑?我的未婚妻是個隨時會死的藥罐子,蘇念,這讓我的臉往哪兒擱?”
我看著他那張曾經深愛過的臉,如今隻剩下扭曲的厭惡。
為了他,我放棄了繼續深造的機會,耗盡心血幫他打理公司,換來的就是一句“拖累”?
為了維持這段可笑的感情,我默默忍受著白薇帶來的一切,換來的就是一句“你怎麼不學學她”?
這一刻,所有的愛意,都化成了灰。
一滴眼淚從眼角滑落,滾燙。
但我的腦子,卻前所未有的清醒。
我不能死。
至少,不能比白薇死得早。
躺在病床上,我唯一能動的,隻有我的手指和我的大腦。
我動用了所有的關係,以“學術研究”的名義,調取了我和白薇從出生到現在的全部就醫記錄。
一條條,一樁樁,密密麻麻。
我將它們和我手機裏保存的,白薇每一次“意外”的直播錄屏、新聞報道,進行精確到秒的時間比對。
很快,我發現了一個驚人的規律。
傷害,並不是直接轉移。
白薇在直播中被道具砸到頭,隻是紅了一小塊,到了我這裏,就成了顱內出血。
她被粉絲的狗咬了一口,破了點皮,而我,卻因為“意外”感染,差點截肢。
這個係統,轉移的不是“傷害”本身。
而是“傷害”最終會導向的,最壞的那個“結果”!
我的直覺告訴我,這背後絕不是簡單的巧合。
我開始夜以繼日地在網上查閱各種資料,甚至包括那些被主流醫學界嗤之以鼻的“超自然現象”研究報告、量子糾纏的民間論文。
終於,在一篇被標記為“偽科學”的德文文獻裏,我找到了它。
一種關於“因果置換能量場”的理論。
理論中提到,某些特殊的能量場,可以強行將“因”施加在A身上,而將“果”轉移到B身上。
但這種轉移並非完美無缺。
尤其在涉及“致命傷害”時,係統為了優先保全作為能量源的“宿主”,會產生一個致命的BUG。
“死亡”這個最終極的“果”,無法被憑空抹除。
它會被係統延遲幾秒,然後以“反噬”的形式,百分之百地,返還給最初的“施害者”!
我看著那段文字,心臟狂跳。
百分之百......返還......
ICU裏,心電監護儀規律的“滴滴”聲,此刻聽起來,像是為白薇敲響的喪鐘。
我看著窗外漆黑的夜空,慢慢地,扯出了一個森冷的笑。
白薇,我找到送你上路的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