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墨淵渡了我一夜真氣,那是我患癌後睡得最安穩的一覺。
天剛蒙蒙亮,砸門聲就像催命符般響起。
我蜷在他用陰氣凝成的軟榻上。
這位地府巡檢使一早便回地府辦公,隻留下一句 “等我回來”,餘溫漸散的屋內隻剩清冷。
“死丫頭開門!”
我媽的尖嗓穿透門板,“別躲了,趕緊滾出來!”
我穿著皺巴巴的紅嫁衣開門,她劈頭就罵:
“擺什麼死人臉?換衣服進城!穿這身是想晦氣誰,咒死我們嗎?”
我爸直接闖進來,瞧見雕花木床與錦繡被褥,紅了眼:
“賠錢貨倒會享受!這床哪來的?偷拿你弟彩禮了?”
“這是我......”
話沒說完,弟弟林安安就不耐煩地打斷,將一團布料砸我臉上。
廉價香水味嗆得我皺眉,他對身旁女友王芳諂媚笑:
“芳芳不要的舊衣服,隨便一件都夠她攢半年。”
我看著手裏的黑色蕾絲吊帶裙。
領口遮不住胸口,下擺蓋不住臀部,邊緣起球還沾著汗漬,胃裏一陣翻騰。
“我不穿這個......”
“由得你挑?”
林安安一巴掌扇得我眼前發黑,摔在地上,“芳芳賞你衣服是福氣!”
我媽上前扯嫁衣,我爸在旁催:
“磨蹭什麼?別耽誤事!”
我被推搡著出門,暴露的衣服讓我渾身發緊。
路過鄰居家,幾個男人探出頭吹口哨,林安安竟笑著擺手:
“免費參觀!要拍幾張嗎?”
到了商場金店,王芳摸著金鐲眼發亮:
“媽,這個好看!”
我媽立刻應:“買!念弟,給你弟媳試戴!”
我剛拿起鐲子,王芳就嫌惡後退:
“別碰臟了!一身死人味!”
店員竊笑,我攥緊鐲子,指節發白。
我爸一把搶過鐲子,對王芳諂媚:
“姑娘喜歡啥直接拿,咱不差錢!”
王芳漫不經心掃過櫃台:“都包起來吧。”
“總共三千萬!”
店員話音落,我爸瞬間懵了,我媽直接癱在地上:
“把我們賣了也買不起啊!”
王芳立馬翻臉,摔了挎包:
“剛誰說不差錢?不盤下這家店,婚就別結了!”
林安安急得滿頭汗,揪起我頭發:
“喪門星!都怨你!現在去給我借!”
我被拖進一家 “急速借貸” 公司,油膩經理推來合同:
“裸持身份證拍照,五千萬立馬到賬!”
“不行!這是裸 貸,會毀了我......”
“你們會後悔的!被我夫君知道你們會遭報應!”
我渾身冰涼。
我爸搶過筆,摁著我手簽名:
“還什麼報應?你都快死了!”
我媽嘲諷大笑:“隨便給你結個親,還當自己有什麼勞什子夫君了?”
“養你這麼久,該為你弟做貢獻!”
林安安舉著手機對準我:“趕緊脫!讓經理驗貨!”
經理湊近,粗糙手指劃我臉:
“雖然有病,臉還能看...... 脫幹淨點,價更高。”
三個兩百斤的胖女人立刻架住我胳膊,像拎小雞般拖進小黑屋。
肥膩的手掐進我肉裏,疼得我眼淚直流。
“放開我......”
微弱的掙紮毫無用處。
小黑屋門 “砰” 地關上,白熾燈刺得我睜不開眼。
“自己脫還是我們幫你?”
最胖的女人咧嘴笑,金牙閃著光。
“求求你們......” 我顫抖著抓衣領。
“裝什麼清純!”
另一個女人撕碎我裙子,破布被扔在地上。
第三個女人拿起相機:
“擺誘惑點的姿勢!不然不值錢!”
冰冷的鏡頭貼著皮膚,閃光燈不停閃爍。
她們的手在我身上掐捏:
“太瘦了,胸不夠大......”
金牙女人粗暴掰我身體:“張開點,讓金主看清楚!”
我閉著眼,快門聲像鞭子抽在心上。
有人掐我大腿內側:
“哭什麼?留著力氣叫給金主聽!”
一牆之隔,家人的談笑聲清晰傳來。
我爸說 :“錢到賬就去馬爾代夫。”
林安安喊著 :“要買真皮沙發”。
我媽念叨 :“別忘了我的翡翠項鏈”。
閃光燈再次亮起,照亮我滿臉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