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接下來的一周,林真真朋友圈每天更新,全是她和顧懷成的恩愛日常:
顧懷成讓他午休在自己辦公室的休息間;在拍賣會為她點天燈,買下全場最貴的珠寶;帶她出入名流酒局,亮相露臉,結交人脈......
顧雁臻麵無表情地摁滅手機。
穿著燕尾西服的人禮貌敲門:“林小姐,這是我們裴家的聯姻信物。”
“給我吧。”顧雁臻眼眸一暗。
“婚禮定在下個星期,祝您和家主新婚快樂。”
她打開盒子,愣住了。
一套流光溢彩的青紫色珠寶首飾。
這份唐代年間的古董在拍行創下二十億的記錄。
“誰要結婚?”顧懷成不請自來地出現在病房門口。
她關上盒子:“是我......的朋友要結婚,請我做伴娘。”
顧懷成皺著眉,明顯地不信。
他當即拿出一個精美的包裝盒:“我給你的賠罪。”
顧雁臻看都不看,直接扔進垃圾桶:“我不要。”
氣氛僵持片刻後。
顧懷成放軟語氣:“我錯了,”
他解釋道:“娶林真真是我作為一個男人必須要擔當的責任。”
他勾起顧雁臻的手指,溫柔地哄著:“出院就帶你去買項鏈,別生氣了,好不好?”
顧雁臻沒回應他的話。
那和她的水乳交融呢?難道就不負責了?
出院那天。
顧懷成來接她,整套的西裝下包裹著他如雕塑般強健的肌肉,禁欲誘人:“臻臻。”
顧雁臻按捺住下意識的心動,移開目光。
車開到一半,顧懷成的手機響了。
林真真痛苦的聲音傳來:“懷成哥哥,我生理期,肚子好痛......”
顧懷成握著方向盤的手一緊,“別怕,真真,我馬上就來。”
他轉頭對上顧雁臻了然的目光:“我......”
“你去找她吧。”
顧雁臻打開車門,下車:“哥,以後別喊我臻臻了。”
顧懷成看著她不對勁的反應,下意識地向她伸手。
但另一邊是林真真的呻吟,他隻能道:“你等我,我馬上來找你。”
顧雁臻沒在原地等他,而是去了朋友的聚會狂歡。
路上,手機響了,是顧懷成打來的。
她盯著那名字,毫不猶豫地關機。
連續一個星期,燈紅酒綠地聚會狂歡,鬧到天亮都不停歇的熱鬧
直到顧懷成的電話打到朋友手機上。
“祖宗,我可招架不住你哥,你可快聯係他,好好順毛。”
顧雁臻被朋友求著打開手機,瞬間有無數的未接來電和短信彈出。
全是顧懷成的。
下一秒,顧懷成的電話打過來。
顧雁臻掛了。
他又打過來。
她隻好皺著眉接通。
顧懷成沉穩的聲音裏帶著幾分焦躁:“不準和我玩消失。”
“現在有林真真陪在你身邊,還管我幹嘛?”顧雁臻回懟道。
“隨便你怎麼想,但你必須待在我身邊。”
他無視顧雁臻的抗議:“我在公司走不開,派人去接你了,半個小時,我要你回到我身邊。”
他一發話,守在門外的保鏢立刻破門,恭敬地:“顧小姐,請。”
朋友夾在中間,急得腦袋冒汗。
保鏢強硬地圍過來,顧雁臻冷哼一聲,推開他們,“我自己走。”
顧雁臻被帶到會議室,坐在顧懷成旁邊
顧懷成在百忙中抬頭看了她,“瘦了。”
聞言,她翻了白眼,沒理他。
漫長枯燥的會議,讓顧雁臻頭疼,借口上廁所,溜出去了。
路過茶水間,聽到接連不絕的討論。
“我親眼看見的,顧總開車送林真真上班!”
“團建的時候,顧總當著所有人的麵給她夾菜!那溫柔樣,和平時開會時簡直判若兩人!”
“說起來,顧總和她好像已經訂婚了,就是那條項鏈......”
顧雁臻的手不受控製地一顫,手上的杯子砰然落地。
碎裂聲打斷了愈發熱烈的議論。
她麵無表情地去了顧懷成的辦公室,當著他的麵。
抓起國際賽事的獎杯,將桌上定製顯示屏砸落在地,將辦公室砸得一片狼藉。
“消氣了嗎?”顧懷成麵色如常地問。
他看了眼時間,提醒道:“快點砸,晚上有家宴。”
顧雁臻剛壓下去的火又燒起來,摔門而去:“我自己去!”
他皺著眉,吩咐保鏢跟好她。
顧雁臻推開顧家老宅大門。
卻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林真真。
顧雁臻聲音冰冷地問:“你怎麼在這裏?”
林真真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雁臻姐,懷成哥哥沒告訴你?是顧伯伯親自邀請我的——以懷成未婚妻的身份。”
她的聲音甜膩得像滲了毒蜜:“我們是光明正大的關係,而你和他隻能是兄妹!”
顧雁臻瞬間臉色慘白,林真真知道了她對哥哥禁忌的愛慕。
顧懷成陪著顧父進門,他們身後,是顧父養在外麵的私生子顧司晟。
顧雁臻強撐著冷靜,看著眾人落座。
顧父目光威嚴地掃視全場:“今天家宴,宣布兩件事。第一,林真真和懷成的婚事,盡早確定。”
顧雁臻低著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就算再痛,也改變不了這個婚約。
顧父繼續:“第二,下周司晟要進入公司。懷成,你多帶帶他。”
私生子進公司?
她猛地抬起頭,聲音尖銳且堅定:“我反對!我絕不允許你的私生子,玷汙我媽媽的心血!”
顧父輕蔑一笑:“你的反對有什麼用!”
她下意識地看向顧懷成,希望他能說句話。
然而,顧懷成避開了她的目光:“我同意,司晟能力不錯,我會親自帶他的。”
他竟然答應了?
巨大的背叛感和絕望瞬間將顧雁臻吞沒。
“你們......你們簡直可笑!”她哽咽著嘶吼出聲。
她再也無法在這個令人窒息的地方多待一秒。
跌跌撞撞地跑出老宅,衝進鋪天蓋地的暴雨中。
雨水和淚水一起模糊了她的視線。
不知道跑了多久,力氣耗盡。
她癱軟在公園的長椅上,蜷縮著身體,像一隻被全世界遺棄的流浪貓。
這時,一個渾身酒氣的男人靠近。
渾濁的眼睛,不懷好意地在她身上打轉。
顧雁臻僵在原地,脫力的身體無法保護自己。
男人伸出手想要拉扯她的衣服,“多少錢一晚?”
“滾!”一個熟悉的聲音,如同驚雷炸響。
下一秒,男人被顧懷成打翻在地。
顧懷成撐著傘,護在她麵前。
西裝濕透,頭發淩亂,臉上帶著她從未見過的慌亂:“臻臻......”
她冰冷的身體,被顧懷成熾熱的懷抱捂暖,但始終無法放鬆:“你走,我不要你,我恨你!”
顧懷成將她抱緊,柔聲哄她:“我記得,你想幫母親的墓遷出顧家,我幫你好不好?”
顧雁臻縮在他的懷裏,眼淚不停地掉落。
小時候,她無數次和顧父吵架無果後,就離家出走。
都是顧懷成來找她,抱著她回家。
這次也一樣。
可再也回不去了。
當晚,裴應池將婚禮的請帖發給她。
顧雁臻回複:“好,三天後我就會離開京城。”
她一夜未眠,眼睛幹澀得發痛,卻沒有一滴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