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顧懷成頓了頓,道:“隻是一條項鏈而已,我會給你更好的。”
顧雁臻鼻頭一酸:“哥,我不要你的東西,我很快就會嫁出去......”
突然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歡呼,將她的聲音完全淹沒。
牌局被撤掉,換成了猛獸雜耍:“有請今晚的重頭戲——西伯利亞虎登場!”
顧懷成俯下身,靠近她,問:“什麼?”
她搖頭:“沒什麼。”
顧懷成眉頭一皺。
直覺告訴他:顧雁臻有事瞞著他。
還想追問時,荷官滿臉恭敬地鞠躬,“顧先生,麻煩請您核實一下。”
他隻好作罷:“回家再說。”
他一走,顧雁臻找到林真真,聲音沙啞:“我要這副項鏈,你開個價。”
林真真戴著項鏈光彩奪目:“這是懷成哥哥向我求婚時,親手為我戴上的,我是不會賣的。”
“隻要你開口,什麼條件都行。”
“那我讓你給我跪下求我呢?”林真真滿眼輕視和戲弄。
顧雁臻渾身發抖,卻倔強地挺直背背。
可腦海裏不斷閃過,母親戴著這條項鏈的模樣。
“好。”低不可聞的聲音。
她拋棄所有尊嚴,緩緩跪下。
耳邊回蕩著壓抑的驚呼:“天啊,林小姐什麼來頭,竟然能這麼羞辱京圈小公主。”
“沒過門的嫂子都騎在她頭上,顧雁臻好可憐......”
林真真見狀放肆大笑:“說跪就跪,顧大小姐和籠子裏沒有尊嚴的畜生,有什麼區別?”
“你該把項鏈給我——”顧雁臻話音未落。
林真真摘下項鏈,直接扔到老虎鐵籠裏。
老虎打著響鼻,一口咬碎項鏈,鑽石驟變黯淡無光。
“不!”顧雁臻追著項鏈趴到鐵圍欄邊,眼睜睜地看著項鏈被吞噬幹淨。
林真真得意地摸著手上的鑽戒:“我的東西,即使是扔了喂畜生,也不會給你。”
膝蓋上鑽心的痛,眾人議論的聲音讓顧雁臻無地自容。
可這點痛算什麼?
她真沒用,連母親的遺物都護不住。
下一秒,她抬手,一個耳光響亮地落在林真真臉上。
力道之大,震得她自己手臂發麻。
林真真震驚地捂著臉:“你竟然打我!”
顧雁臻麵無表情地揚起手,剛要再補一巴掌。
就被顧懷成攥住手腕:“顧雁臻!你太囂張了,給真真道歉!”
“我沒錯,我絕不道歉!”顧雁臻咬著牙不服軟。
顧懷成被她的眼神灼傷,移開視線不敢看她。
突然,關押猛獸的鐵籠被撞開,老虎橫衝直撞地撲進人群。
電光石火間,顧雁臻看見顧懷成毫不猶豫地衝過去,將林真真護在懷裏。
而她“呯”的一聲巨響,被巨虎撲倒在地。
後腦勺傳來痛意讓她眼前漆黑一片,緊接著,是血肉被撕碎的聲音。
顧雁臻倒在血泊中,看著顧懷成將懷裏的人護得密不透風。
過往畫麵一幕幕閃過。
他答應母親保護她,就真的做到。
擋在她的身前,接受顧父狂風暴雨的怒意和毆打;第一次來生理期時,幫她買衛生巾;將她護在身後,單挑一群欺負她的小混混......
現在,顧懷成保護的人不再是她了。
再醒來時。
先聞到醫院的消毒水味,和林真真身上刺鼻的茉莉香味。
“懷成哥哥,都怪我......”她在顧懷成哭得楚楚可憐。
“不怪你,是她的錯。”顧懷成將這件事定下結論。
她滿臉可憐:“顧小姐都受傷了,她以後肯定更過分地對付我......”
“別怕,我會保護你。”他承諾道,
顧雁臻心裏的苦澀,讓她止不住地咳嗽起來。
林真真立刻趴到顧雁臻床頭,淚眼婆娑地道歉:“對不起,我......”
顧雁臻言簡意賅地吐出一個字:“滾!”
“真真已經向你道歉了。”顧懷成不讚同地看著她。“顧雁臻,你就接受吧。”
顧雁臻擠出一個冷笑,將床邊的杯子砸到他腳邊:“你也給我滾!”
她麵色蒼白,還強撐著點樣子,讓顧懷成下意識地朝她伸手。
心裏的千言萬語都堆在胸口,就在要吐露的那一刻。
林真真緊張地扯了他的衣袖:“懷成哥哥......”
頓時,他收斂心裏的所有情緒,“我等會來看你。”
病房門關上的瞬間,顧雁臻死死地咬住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十年前母親去世的時候,她不害怕,因為她有顧懷成。
但是,現在她隻有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