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重生回來,我仍是被傅雲庭關在籠中的雀。
徒有傅太太虛名,實則是生下繼承人後便被棄若敝履的工具。
看著兒子嫌惡的眼神和丈夫冰霜般的麵孔,我笑了。
上一世,我企圖用吵鬧博取他的垂憐,最終隻換來丈夫的厭棄和兒子被遠送國外、至死不得見的懲罰。
抑鬱症發作從樓頂躍下時,我才明白,自己活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這一世,傅雲庭的冷漠?好極了,正好為我清靜。
傅太太的頭銜?妙極了,隻需物盡其用。
我斂起所有真情,掛上溫順麵具。
不再爭搶兒子的關注,不再祈求那可笑的愛情。
我隻想——榨幹他們每一分價值,為我未來的人生鋪路。
......
慈善拍賣廳,流光溢彩。
傅雲庭攜新女伴入場時,滿場目光霎時聚焦。
那女孩一襲白裙,氣質清冷。
側臉像極了遠在國外的方憶喬——傅雲庭心頭的白月光。
我端坐席間,指尖劃過冰冷的杯壁,心底一片漠然。
司儀呈上一套帝王綠翡翠首飾,水頭極足。
我舉牌。
「一百萬。」
過道那邊響起嬌柔女生:「傅先生,這套珠寶的氣質,好襯您母親呢。」
傅雲庭不看我,淡淡頷首:「一百五十萬。」
竊竊私語聲響起。
所有人都等著看好戲。
依照我上一世的性子,此刻早已按捺不住——我會覺得這是那女伴的挑釁,更是傅雲庭的羞辱。
會不顧場合地加價,會在他冰冷的注視下情緒失控,最終淪為全場笑柄。
可這一次......
我隻是在拍賣師詢問的目光投來時,輕輕搖了搖頭。
然後優雅地將號牌放在一旁,轉而端起酒杯,朝著傅雲庭和他身邊那個「贗品」微微致意,笑容得體:
「既然這位小姐如此喜歡,又是要孝敬長輩,我自然不好奪愛。讓給這位小姐了。」
聲音平靜,聽不出一絲火氣,甚至連一絲勉強都沒有。
傅雲庭的目光終於越過眾人,第一次真正地、帶著審視地落在我臉上。
他習慣了我的哭鬧、我的委屈、我的歇斯底裏。
唯獨沒見過這般風輕雲淡的退讓。
深邃的眼眸裏掠過一絲極淡的疑慮,似乎想從我完美的笑容裏,找出些許偽裝的痕跡。
他一無所獲。
我垂下眼瞼,看著杯中搖曳的酒液。
這才隻是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