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老爺子病重,臨終寫下的遺囑卻錯了一個字。
讓我這個早已被趕出家門的假千金,成了唯一的財產繼承人。
父母派人接我時,我正在從市場角落裏挑揀幹淨菜葉。
再踏進宋家大宅,心裏卻意外地平靜。
十年沒見,他們第一件事便是將一份文件甩到我麵前,眼神冰冷又不耐:
“宋沁安,把轉讓協議簽了,你心裏清楚,遺產不屬於你。”
“我們留你一條命,已經是對仇人之女最大的仁慈。”
以往那個聽話懂事的我,這一次卻沒有動筆。
我輕推眼鏡,掏出記賬本算了筆賬。
緩緩抬起頭,語氣不鹹不淡:
“要簽字可以,但我有三個條件。”
“第一,一千萬的補償費,一次性打到我的卡裏。”
“第二,安排我出國留學,學校和專業由我定。”
“最後,再另外簽一份斷親協議,我和宋家從此兩清,永不往來。”
......
爸爸的臉色瞬間黑了下來,怒極反笑:
“宋沁安,你還有臉提錢?你真忘了自己是個什麼貨色?宋家養你這麼多年,沒讓你露宿街頭已經是對你仁慈!”
“你媽當年心軟沒把你從戶口本上踢出去,你倒有臉主動提斷絕關係?早知道當年就應該把你活活打死喂狗!”
可看到遺囑上礙眼的名字,硬生生將更惡毒的咒罵咽了回去。
他強忍道:“最近集團剛投了新項目,賬上流動資金不夠,這樣,你先簽字,之後我再補你兩百萬,夠你這種人舒舒服服過下半輩子了。”
我站在原地,臉上什麼表情也沒有。
一千萬很多嗎?
三天前,宋沁月過二十八歲生日。
她在朋友圈曬了二十八本房本,摞在一起厚厚一遝,重三斤七兩。
隨便哪一套,都不止一千萬。
我輕笑:“爸,我好歹是您女兒,僅此一次的請求,也要偏心嗎?”
媽媽帶著宋沁月下了樓,揚起手扇了我一巴掌,冷聲道:
“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忘了規矩?還不快給月月跪下!”
十年前,爸媽帶回宋沁月那天起,向來乖順的我忽然大變樣。
他們明明承諾過,絕不會拋棄我,會一如既往地疼我愛我。
可我剛來就往她床單上潑水,害得她不敢吭聲發起了高燒。
又在她轉學當天撕爛她的內衣,拍下私密照公開發表,讓她在表白牆上出盡了洋相。
推她下樓、扇她巴掌、汙蔑考試抄襲,屢教不改。
後來,忍無可忍的爸媽給“不長記性”的我立下規矩。
見到宋沁月,兩米之外磕頭下跪,來確保寶貝女兒的安全。
我抬眼,跟宋沁月對視。
她害怕地倦縮在媽媽臂彎裏,整個人微微發抖,像我要吞了她似的。
可隻有我知道。
宋沁月是個瘋子。
所有痛苦,全是她自導自演的一出出好戲。
爸媽縱橫商場這麼多年,怎麼會看不出這些粗劣的演技?但她對自己太狠了,每一次都做得決絕,不留餘地。
任誰看到她那副淒慘可憐的模樣,都會理智全失。
更何況,那是他們流落在外,虧欠了十八年的“女兒”。
媽媽冷冷補充道:“現在簽字,我還能給你兩百萬,要是不簽,哼,你什麼都拿不到!”
宋沁月無聲朝我做口型:“廢、物。”
我笑了,手裏把那份遺囑捏得更緊。
這是爺爺留給我翻身的最後籌碼。
這十年,我在泥濘裏掙紮求生,早就懶得再去糾結什麼父母之愛、真假千金的戲碼。
哪怕我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
也不願和瘋子去搶奪本該屬於我的東西。
我要的是能握在手裏的,實實在在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