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零下七十度的暴雪裏,我拖著高燒的妹妹,跋涉了半個國家。
隻為投奔我的網戀男友,陸䂙少校。
他說,他是這片冰封廢土裏,我唯一的光。
可當我終於抵達這座人類最後的堡壘時,開門的卻是他的新婚妻子。
她挽著他的手臂,笑意盈盈地對我說:
「歡迎你,陸䂙在網上提過的那個......朋友」。
一瞬間,我成了整個A-7基地的笑話。
一個不知廉恥、上趕著倒貼的前女明星。
我大概是全天下最好騙的女人。
別人網戀奔現最多損失幾張機票錢。
我呢?我賭上的是我和我妹的兩條命。
沒辦法,當全世界都變成了冰箱的冷凍層。
那個每天對你說「晚安,等我」的男人,就是你唯一的人形暖寶寶。
天災爆發時,我正處在事業的頂峰。
巨幅海報掛在市中心最顯眼的大樓上。
轉眼間,摩天大樓成了冰封的墓碑,海報上的笑臉被凍得開裂。
昔日的光環蕩然無存,隻剩下對生存的渴望。
唯一的希望,是網戀一年、在西北軍事基地任職的男友陸䂙。
他通過加密線路聯係上我,聲音沉穩而令人安心。
「晚晚,別怕,來我這裏,我保護你和妹妹。」
他給我指明了路線,成了我黑暗中的唯一燈塔。
我變賣了所有愛馬仕和高定禮服,換來一輛破舊的越野車和少量物資。
帶著患有先天性哮喘的妹妹林希,踏上了這條凶險未卜的路。
車窗外是死寂的白色世界,偶爾能看到被凍成雕塑的人與車。
車窗內,是我對未來的全部幻想。
一路上,我們躲過暴徒,甩開過饑餓的野獸。
有好幾次,我都以為我和妹妹要死在半路了。
可隻要想到陸䂙,想到他許諾的溫暖和安全,我就又有了力氣。
曆經千辛萬苦,我們終於抵達了A-7軍事基地。
高聳的電網和持槍巡邏的士兵,讓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我幾乎是哭著報上了陸䂙的名字。
門口的士兵表情變得很古怪,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妹。
那種眼神,像在看什麼臟東西。
他在風雪裏通過對講機通傳,然後讓我們等著。
等了很久,久到我感覺自己快和妹妹一起凍僵了。
妹妹的咳嗽聲一聲比一聲急,像小刀子一樣紮著我的心。
就在我快要絕望時,陸䂙出現了。
他穿著筆挺的軍裝,比照片裏更英俊,氣質沉穩。
他是我幻想中的英雄模樣。
可他看到我時,眼神卻明顯躲閃了一下。
他快步走來,簡單地安撫了我幾句。
「路上辛苦了,先進去休息。」
然後,便讓手下將我們帶去所謂的「臨時安置點」。
那種刻意保持距離的疏離感,像一盆冰水,從我頭頂澆下。
我像一個等到了聖誕老人的孩子。
結果聖誕老人隻是冷漠地遞給我一張表格,讓我去填「來訪人員登記」。
那一刻我才隱約覺得,我的「特別關注」,可能隻是他列表裏的「僅三天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