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望江小站,一個地圖上都快要被抹去的偏僻站點。
所有乘客都被迫下車,在破舊的站台上等待。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泥土味和焦躁的情緒,手機信號時斷時續,幾乎與外界失聯。
這突如其來的共同未知,讓原本劍拔弩張的我們三人,暫時形成了某種脆弱的“和平”同盟。
“現在怎麼辦?四個小時,車票不會過期吧?”蘇晴焦急地問,聲音裏帶著哭腔。
“兌獎期限是48小時,來得及。”我冷靜地回答,同時觀察著四周。
這個小站,處處透著詭異。站台上的工作人員寥寥無幾,眼神麻木,對乘客的詢問愛答不理。
“我們先找個地方安頓下來,等列車恢複。”周衍提議,眼神卻在不停地四處瞟,像是在尋找什麼。
就在這時,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穿著得體西裝的男人,主動走上前來。
他看起來三十多歲,文質彬彬,臉上帶著和煦的微笑。
“三位也是去省城的吧?真不巧,遇上這種事。”他很自然地搭話,目光落在周衍身上,“我叫陳哲,在省城做點小生意。”
周衍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立刻和他攀談起來。陳哲談吐風趣,知識淵博,從時事政治聊到商業投資,很快就和渴望成功的周衍聊得火熱。
我沒有參與他們的談話。
我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這個叫陳哲的男人身上。
我注意到,在他和周衍說話的間隙,他的目光會不經意地掃過我,那不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而是一種......審視、評估和標記獵物的眼神。
讓我很不舒服。
就在我暗自警惕時,蘇晴突然發出一聲尖叫:“我的手機!我的手機不見了!”
她驚慌失措地翻著自己的包,臉色慘白。
在這樣一個信號不好的地方,手機就是唯一的安全感來源。
周圍的人都看了過來。周衍和陳哲也停止了交談。
陳哲立刻表現出“熱心”的一麵,主動彎下腰,在我們剛剛坐過的長椅下幫忙尋找。
“別急,好好想想,最後一次用是什麼時候?”他一邊找,一邊溫聲安撫著蘇晴。
片刻後,他從長椅底下,舉起了蘇晴的手機:“找到了,在這裏。”
蘇晴喜出望外,連聲道謝。
一場虛驚過去,但我卻不動聲色地握緊了拳頭。
我記得很清楚,蘇晴上車後就把手機放進了包裏,根本沒有拿出來過。
這根本就是一場自導自演的戲碼。
這個叫陳哲的男人,他的目的,就是光明正大地接觸到蘇晴的手機。
他很可能,在上麵裝了什麼東西。木馬?竊聽器?
天色漸晚,列車恢複通行的消息遲遲未到。我們不得不在車站附近找了個小旅館住下。
我和蘇晴一間,周衍和陳哲“順理成章”地住了隔壁。
深夜,我被窗外一陣輕微的異響驚醒。
我悄悄走到窗邊,撩開窗簾一角。
月光下,一個黑影正貼著牆壁,用一種極其專業的手法,撬隔壁周衍和蘇晴房間的窗戶!
那個身影,我一眼就認出來了。
是陳哲!
他果然有問題!他想搶彩票!
我的第一反應是尖叫,但理智瞬間拉住了我。
如果我叫喊,隻會打草驚蛇,甚至可能激怒他,讓他做出更極端的事。
一個念頭,如電光火石般閃過我的腦海。
借刀殺人。
我沒有聲張,而是摸出手機,用早就準備好的虛擬號碼,迅速編輯了一條匿名短信,發給了周衍:
“小心窗外的人,他要搶彩票。”
短信發出的瞬間,幾乎沒有任何延遲。
隔壁房間裏,猛地傳來了周衍驚恐的呼喊和激烈的打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