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4.
幾根粗壯的鐵棍和鋒利的匕首,同時落在我的身上。
我聽到骨頭斷裂的聲音,感受到血肉模糊的痛楚卻遠比不上心死之痛。
柳如月蹲下身,欣賞著我在地上痛苦抽搐的模樣。
“這就是你們顧家與我們柳家作對的下場。”
他們大笑著,心滿意足地離去,將我一個人扔在祠堂裏,血流不止。
我趴在冰冷的地上,血從我四肢和臉上的傷口不斷湧出,在身下彙成一灘觸目驚心的血泊。
萬念俱灰。
我想到我枉死的爹爹,想到我被玷汙的顧家門楣!
恨!滔天的恨意,幾乎要將我焚燒成灰燼!
手筋腳筋已斷,容貌已毀,我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廢人。
所有的證據都已被銷毀,所有的罪名都已安在我的頭上。
我連爬出這個祠堂的力氣都沒有了。
意識漸漸模糊,我的手,在地上摸索著,觸碰到一個堅硬的冰冷物體。
我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偏過頭看去。
那是一個沾滿灰塵的木盒。
是......是我娘的遺物!
沒想到,它竟然被隨意丟棄在這祠堂的角落裏。
我用牙齒,用指甲,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打開那個滿是灰塵的舊盒子。
裏麵,沒有珠釵首飾,隻有一封信,和一個刻著雄鷹圖騰的玄鐵令牌。
信封上,是我娘親娟秀的字跡:“煙兒親啟”。
我顫抖著,打開信封。
信紙上,卻不是我娘那熟悉的筆跡,而是一封筆力蒼勁、鐵畫銀鉤的信。
“煙兒,見字如麵。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或許你爹娘都已遭遇不測。”
“我是你舅舅陸遠征。”
“此令,名為‘鳴鏑玄鷹令’,乃我陸家血脈信物。”
“若你遇到無法解決的滔天危難,以我陸家血脈,在令上畫下血符,一聲鳴鏑響,千軍萬馬降!”
“記住,我們陸家的血脈,永不屈服!犯我親族者,雖遠必誅!”
我流著淚,重燃希望!
死死咬住玄鐵令牌,用頭和肩膀一點點往門外挪去。
我以牙咬破舌尖,低下頭,用舌尖的血,在那玄鐵令牌上,艱難地畫下血符。
血符完成的瞬間,令牌發出一陣溫熱露出裏麵的鳴鏑。
我費力地取下鳴鏑,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將它對準祠堂那破敗的屋頂,狠狠射了出去!
“咻——”
一聲尖銳到極致的聲響,刺破了江南小城的寧靜夜空!
做完這一切,我耗盡最後一絲氣力,眼前一黑,徹底昏死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和金戈交鳴聲響起。
“快!搜!元帥有令,就算把這座城翻過來,也要找到小姐!”
“這邊!祠堂有血腥味!”
沉重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很快,祠堂那破敗的大門被人一腳踹開。
我艱難地睜開一條眼縫。
一支從未見過的精銳之師,每一件鎧甲和兵刃充滿鐵血與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