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南溪月幾乎是被傅凜川生拖硬拽地拖進了警察局。
陸凝雪正在等他們,見狀,立馬站起來,淚水璉璉地喚了一聲:“凜川......”
傅凜川眉間閃過心疼,輕柔地拍了拍她的肩,隨即朝保鏢施了個眼色。
下一秒,一份諒解同意書和一支筆就被強硬地塞進南溪月手裏。
南溪月盯著那頁紙上的白紙黑字,大顆的淚珠不受控製地滾落,砸在紙麵上,將那些冰冷的字跡洇得模糊。
她指尖幾乎捏到發白,眼眶通紅:“如果我不簽呢?”
傅凜川眼底閃過一抹不忍,聲音刻意放柔:“月月,想想你爸爸,想想你家的公司!不要讓我難做,好嗎?”
“何況凝雪也隻是因為失去孩子過於傷心,畢竟當初如果不是因為我們......那個孩子也不會死......”
南溪月聽著他的一字一句,胸口仿佛被人狠狠捅穿,連呼吸都泛起作嘔的血腥味。
她想起父親病重,家族危在旦夕的那天。
是傅凜川緊抱著她,不停地安慰著讓她不要怕。
他說他會做她的頂梁柱,幫她排除一切艱難。
事實上,他也是這樣做的。
他調來全國最頂尖的醫生,為病重的父親做手術。
他注資百億,將家族企業起死回生。
可現在——
他為了陸凝雪,竟然用最冷酷的語氣來威脅她。
何其荒謬!又何其諷刺!
他還記不記得......她才是他的妻子。
他還記不記得......如果不是他出軌,那一切都不會發生!
傅凜川見她久久不動,強迫地握住她的手,一筆一劃地簽下她的名字。
簽完,他如釋重負,輕拍她的頭:“月月,我就知道你最乖了。”
南溪月看著他拿著諒解書,迫不及待帶著陸凝雪去銷案的模樣,唇角勾起諷笑,淚水卻又一次模糊。
她用力揉了揉眼睛,接著,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隻是剛打算叫車,卻被已經銷案完畢的陸凝雪拉住。
陸凝雪親密地挽住她的手臂,眼底卻帶著濃濃挑釁。
“南小姐,謝謝你。今天我做東,請你和凜川吃飯,還希望你賞臉。”
“把你的手拿開!”
南溪月冷冷說完,用力將手一抽。
陸凝雪卻‘適時’地倒在地上,泫然欲泣地望著走出來的傅凜川道:“凜川,你千萬不要怪南小姐,是我太天真,妄想和南小姐化幹戈為玉帛,畢竟我們都曾失去過孩子......”
傅凜川眸底劃過痛意,快速將陸凝雪扶起,語氣又冷又沉。
“南溪月,你不要太過分了,凝雪已經主動向你示好了,你為什麼還要不依不饒?”
“給凝雪道歉。”
南溪月抬起頭,硬梆梆地道:“如果我不道呢?”
傅凜川用力抿緊唇角,神情變得冰冷。
他沒有回複南溪月的話,而是直接對著保鏢命令,吐出來的字眼比刀子還冷。
“看著太太,讓她一步一步走回別墅,什麼時候認錯,什麼時候才允許坐車。”
這裏是城北,他們的別墅在城南,徒步走回去至少五個小時。
南溪月難以置信看向傅凜川,“傅凜川,你不能這樣對我!”
但是回應她的是——
傅凜川冷漠的轉身,以及溫柔扶著陸凝雪上車的背影。
心臟在刹那間被萬箭洞穿,劇痛碾過每一寸血肉,隻剩一片模糊的血泊。
南溪月眼底最後的光徹底熄滅,顫抖著掏出手機,撥出那個久遠的號碼。
“哥,我想好了,我願意帶著爸去國外和你一起生活。給我一個月時間,等離婚證一到手,我就去找你。”
既然傅凜川的心那麼偏!
那她也不要他了!
她要永永遠遠遠地離開他,此去經年,再不複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