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謝家大小姐大費周章,偏偏嫁了個臉盲——
結婚十一年,傅允霆認識所有人,卻唯獨忘記了謝灼雪的臉。
謝灼雪生日被抹奶油時,傅允霆錯認她是服務員,為別人戴上了生日帽。
謝灼雪被小混混灌酒時,衣衫淩亂的她哭著找傅允霆,卻被他一腳踹開,“哪來的騷女人?滾遠點。”
直到謝灼雪陪著傅允霆出席非洲晚宴,她被扭傷腳腕,離場時鐵籠卻鬆了,頓時無數猛獸四處亂竄!
人群亂成一團,一向臉盲的傅允霆卻一眼鎖定傅若若,扣響板機迅速擊殺她周圍的猛獸!
傅允霆將她護在懷裏,心疼又小心翼翼地確認她是否受傷,從始至終沒有看謝灼雪一眼。
謝灼雪渾身僵住,一股被針紮的刺痛感湧上心頭。
這時,一個血盆大口直直奔向謝灼雪,她下意識向傅允霆求救,卻被他冰冷又陌生的視線刺到!
“啊......”蝕骨般的痛席卷,謝灼雪的手沾滿獻血,她拚了命掙紮,可那頭猛獸死不鬆口,還引來更多野獸!
不遠處,助理指著謝灼雪,對傅允霆慌慌張張道:“傅總,您再不救人......恐怕會出生命危險!”
“她是誰?是死是活關我什麼事?”傅允霆猶如看向一個肮臟的野女人,可下一秒,就被助理焦急打斷——
“傅總,她是您夫人啊!她是謝灼雪,您結婚十一年的妻子!”
傅允霆臉色驟變,認真盯了謝灼雪足足三秒,最終閃過一絲厭惡、陌生,“我不認識她,穿了一身紅裙就想冒充我妻子?!癡心妄想!”
他落下這幾個字,挽著傅若若毫不留情離開了宴會廳。
謝灼雪望著這一幕滿心絕望,就在她以為要被活生生撕碎時,耳邊響起幾道槍聲,救援隊的人來了......
她瞬間乏力,倒在冰冷的地板上陷入了昏迷。
可謝灼雪沒有被送去醫院,沒人承認她傅家夫人的身份。
她被扔在垃圾桶旁,裸露的傷口在風裏吹了整夜,好不容易被疼得麻木,心口卻傳來鑽心的痛......
次日,謝灼雪瘋了般打電話,忍痛追到了機場,卻被傅允霆冷冷踹開:“你認錯人了。”
緊接著,周圍傳來轟動,無數人往這裏湧來,無情往謝灼雪身上踩,她抬眸卻望見了渾身血液凝固的一幕——
人群攢動中,傅允霆毫不猶豫找到傅若若,逆著人流伸手抱出她:
“若若,別怕,有什麼事就躲在哥哥懷裏,哥哥會保護你一輩子。”
原來,傅允霆不是臉盲。
隻是唯獨不記得她的臉。
直到謝灼雪在非洲失蹤整整七天,傅允霆終於意識到她不見了,他發瘋般滿世界找,聲稱她不能受到一點傷害!
找到謝灼雪時,傅允霆整個人都在發抖,小心翼翼、心疼地將她護在懷中:“乖乖,怎麼傷這麼重?不是讓你穿紅裙子嗎?否則我會認不出你......”
謝灼雪隻覺得可笑,她語氣發顫:“傅允霆,我們離婚。”
傅允霆僵住,“離婚?為什麼!我不同意!”
謝灼雪冷笑,“理由還用說嗎?結婚十一年你記不住我的臉,任由我被野獸撕咬,卻一眼認出了傅若若,逆著人流將她護在懷裏......”
傅允霆喉間發緊,咬著牙隻擠出一句:“灼雪,我以為你會理解我的苦衷。”
“當初養母被拐進大山生下了傅若若,所有人都以為她是人販子的孩子,她回來後,住最冰冷的雜物間、吃搜掉的饅頭,連下樓也要看我們眼色......”
“我朝她潑水、剪碎她一切能穿的衣服,直到她十八歲那年,才發現傅若若根本就不是人販子的孩子!她是我養父母的親生孩子!我對不起她,傅家也對不起她,所有人對她好都是應該的!你為什麼不能理解我一下!”
謝灼雪指尖攥進肉裏,被一股絕望淹沒。
理解?
她理解傅允霆唯獨忘記她的臉,無數次將她至於水深火熱之中嗎?
她理解傅允霆帶傅若若隔三差五旅遊,同住一間酒店過夜嗎?
“理解不了,抱歉。”謝灼雪眼底冰冷。
傅允霆冷笑一聲,徹底失望,“謝灼雪,這就是你的回答嗎?好啊,既然你想離婚,我就偏不讓你離!”
他眼神憤怒到了極致,落下這一句,不看她一眼轉身離開!
門被“啪”的一聲狠狠關上,頓時把剛進來的護士嚇到,她縮了縮身子,將一張病危通知書遞給謝灼雪:
“謝小姐,您的癌細胞進化很嚴重,最多隻能活一個月了。”
謝灼雪接過筆,顫著手簽下自己的名字。
“真不知道年紀輕輕怎麼會患這種癌?謝小姐,你才二十七歲啊。”護士滿眼惋惜、同情,謝灼雪卻模糊了眼眶。
七年前,謝灼雪陪傅允霆出席一次國際任務時,一群犯罪團夥在餐廳投放了含有放射性物質的炸彈,她毫不猶豫撲向它,為他擋住了那次致癌攻擊......
她瞞著傅允霆,一次次悄悄做化療、根治性放療,本以為病情會好轉,卻被想到愈發的加重了。
直到今天,終於下了病危書。
正好,一個月的時間也夠了。
謝灼雪淚水流滿整張臉,傅允霆,等我死後,你的臉盲症就可以治好了。
因為,她死後,傅允霆再也不用記住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