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書竹,你家不是找人衝喜嗎?我願意嫁給你哥。”
電話那頭沒有歡喜,反而傳來閨蜜季書竹難以置信的確認:“昭昭,你是認真的嗎?你真的要嫁給我哥衝喜?”
誰都知道,季家的繼承人季宴禮一年前因為一場意外車禍成了植物人。
一年治療無果,季家老太太已經病急亂投醫,開始重金求人進季家衝喜。
“嗯。”
林昭月低聲應了幾句,肯定了她願意嫁。
“可你不是一直喜歡你小叔嗎?你要是嫁進季家,就真的和他再沒任何可能了。”
“......我和他本來也沒可能,更何況我現在有了小嬸,也該離開了。”
林昭月目光落到床邊擺放的合影,那是十八歲生日當天拍下的,也是她和席景曜的最後一張合影。
席景曜是林昭月父親的忘年交,一場意外車禍帶走了林昭月的父母,隻留下當時年僅八歲的林昭月。
而大她十歲,當時也隻剛滿十八歲的席景耀在車禍後毫不猶豫的收養了她。
他在林父墓前發誓會照顧林昭月一輩子。
他也真的做到了,八歲的林昭月因為父母的突然離去而害怕一個人,席景耀就放下學業不分日夜守在她身邊。
無人不知,高嶺之花首富席家掌權人把她捧在手心疼愛,旁人連半個眼神都分不到。
林昭月也曾經以為小叔對她的好,永遠不會改變。
直到,她十八歲生日那天的晚宴。
她滿懷期待的跟他表白,卻被生日宴來賓撞見。
剛剛宴會上所有人都在阿諛逢迎席景曜是多麼寵愛她,現在卻隻能聽見角落裏隱秘卻不絕的唏噓。
“昭昭,你還小,不懂什麼是愛。”
席景曜麵色冷淡,帶著歉意,“不好意思,讓各位見笑了,家裏小孩不懂事。”
那是席景曜第一次對她冷臉。
十八歲到現在,林昭月從不放棄,她抓住每一次機會給席景曜表白,以證真心。
可她每多告白一次,席景曜對她的態度就更冷一分。
到現在,她和席景曜同住在一個屋簷下,卻已經變成了陌生人一般。
今天是林昭月的二十歲生日,她鼓足勇氣,本想在今天進行她的第九十九次告白。
她想過席景曜會像過去無數次那樣,冷著臉拒絕,說她荒唐,斥責她不懂事。
但她從未想過,會看到這一幕。
主臥的門虛掩著,裏麵傳來女人嬌媚的喘息和男人壓抑的低喘。
林昭月的心臟驟停,敲門的手僵在半空。
透過門縫,她看見她敬若神邸的男人,正將一個陌生女子壓在身下。
衣衫淩亂,床鋪褶皺,空氣中彌漫著曖昧的氣息。
這刺眼的畫麵快要將她撕裂。
“啊!”房間內的女人發現了她,尖叫一聲,拿被子遮住自己。
席景曜回頭,看見了門口臉色煞白的林昭月,臉色的欲色消失,恢複成了一貫的冷漠。
他扯過睡袍穿上,拉開房門,語氣不耐地質問:“你來找我幹什麼?”
本來,林昭月為第九十九次的告白做足了準備,可在目前的情況,她準備的那些話,怎麼也說不出來。
林昭月嘴張了又張,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
“她是誰?”
明明,席景曜的身邊,除了她,從來沒出現過別的女人,連助理都是男的。
席景曜側身示意,女人依偎進他懷裏,他自然地攬住她的肩,緊密無間。
“夏白薇,我和她一個月後就會結婚,記得叫小嬸。”
他平靜的介紹,一字一句卻像淬了毒的冰錐,狠狠紮進林昭月的心臟。
“今天你竟然連門都不敲就闖進長輩房間”
席景耀聲音冷厲,“看來這些年,我真的是太驕縱你了,讓你連基本的禮儀都不知道。”
林昭月麵色發白,她語無倫次的解釋,“小叔,不是這樣的......”
是房間的門根本沒有關上,她才會撞見這讓她心碎的一幕。
而且她從來沒有把席景耀當做單純的小叔。
“你明明知道我喜歡......”
席景耀厲聲喝斷:“林昭月!收起你那些惡心的心思,別丟人現眼。”
席景耀麵露嫌惡,看她像看見了一灘令人作嘔的汙穢。
原來她的愛意,隻會讓他覺得惡心。
“滾去外麵跪著,給我好好清醒。”
席景曜冷聲下了命令。
窗外忽然電閃雷鳴,暴雨傾盆而下。
林昭月像是被抽走了靈魂,麻木的轉身,走進冰冷的暴雨裏。
她跪在庭院冰冷的石板上,雨水衝去她滾燙的淚,卻衝不散她心間徹骨的寒意。
林昭月抬起頭,透過被雨水模糊的玻璃窗,她看見二樓主臥處的燈光再次亮起。
席景曜和夏白薇親密的身影倒映在窗簾上。
夏白薇主動吻上他,而他沒有一絲遲疑,直接緊扣住夏白薇的腰,更深的更親密的擁吻,直倒在床上。
曖昧不清的聲音隱約從樓上傳來。
那一刻,林昭月感覺自己心裏有個東西,徹底碎了。
滾燙的熱度在雨夜襲來,她昏倒在雨地裏,席景耀沒有關心,還是傭人們把她扶了進來。
林昭月望向窗外暗淡的月光,從回憶中抽離。
她的聲音沙啞卻平靜,“書竹,從前的事情,是我錯了。”
窗外天色灰暗,她的房間內一片死寂,隔壁主臥的曖昧聲卻聲聲不絕。
她閉上雙眼,滾燙的淚水滑落,語氣輕柔卻堅決。
“我會嫁進季家,隻要能離開這裏就夠了。”
“好,我會讓奶奶安排,最多一個月就能離開。”
一個月後,她將徹底離開這裏,去往一個陌生的地方。
成為一個植物人的妻子衝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