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父秦母沒有回答,而是推開了秦沁,三人的身影慢慢後退。
秦沁大驚,想往前拉住他們的手,卻發現自己被定住了,動彈不得。
“爸爸媽媽,不要再丟下我!”秦沁淒厲的哭聲回蕩著,眼睜睜看著他們走遠。
“好孩子,你的時間還沒到,我們會好好照顧她,你放心回去吧......”
秦父秦母的聲音越飄越遠,秦沁哭得撕心裂肺,直到嗓子發不出一點聲音。
萬念俱灰之時,天邊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呼喚。
“夫人,您是不是做噩夢了,快醒醒!”
秦沁猛地睜開眼,視線裏是家庭醫生,是她和裴濯的婚房。
原來剛才的一切,隻是一個夢。
“夫人節哀,您的身體本就虛弱,現下因為流產,底子極虛,這段時間一定要好好靜養,不能再出任何差錯了。”
醫生看了一眼站在窗邊的裴濯,顯然這後半句是說給他聽的。
裴濯沒有回頭,他不願看秦沁,更不願相信,自己親手送走了那個未出世的孩子!
秦沁茫然了一瞬,想起剛才夢裏的那個小女孩,和父母說的唯一一句話,霎時晴天霹靂。
原來那是她還未感受過這個世界的愛和美好就夭折在自己腹中的孩子!
秦沁瞪大了雙眼,如同離開水裏的一條魚在瀕死前不甘心閉眼,大口大口的喘氣。
“裴總,夫人的狀態不對!”家庭醫生見狀驚得扭頭喊裴濯。
裴濯終於回頭,猛地衝到床邊。
雖然他從沒想過會跟秦沁有孩子,也沒想過那次意外會一發即中。
但此時看著形如枯槁的秦沁,裴濯的心仍隱隱作痛。
“阿沁,冷靜下來,你還年輕,孩子......總會有的。”
“是你,是你和那個賤人害死了我的孩子!”
秦沁發狠地掐住裴濯的脖子,可破敗的身體並無半分力氣,裴濯隻覺得有點癢。
他拉下秦沁的手,歎了一口氣:“是我的錯,跟阿曦無關。”
“無關?她毀了爸媽留給我的遺物,表針不動了,不再動了你知道嗎?”秦沁雙眼猩紅,渾身抖的厲害,目光死死盯著裴濯。
裴濯當然知道這個懷表對於秦沁的意義,也知道秦沁為了能讓表針一直走動,費了多大的心思。
“我已經派人拿去修理,一定會修好。阿曦是無心之失,你再怎麼難過,也不能誣陷她。”
秦沁聽聞沉默了,她無力地垂下手,含著淚,卻笑得詭異。
愛竟然能讓一個人盲目至此。
她抬頭望著隱蔽在角落處的監控,這本是為了防止白曦再使手段陷害她,倒打一耙,趁裴家人沒注意時偷偷裝上的。
現在看來也沒有什麼用,因為她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裴濯有點心慌,明明秦沁近在眼前,卻有一種離他越來越遠的感覺。
“接下來我要親自照顧秦沁,你們都出去,在門外等我指示。”
醫生和傭人們應聲離開時,伺候白曦的傭人跑進來慌張道:“裴總,白小姐嚷嚷著說頭好痛,要找您,您快去看看吧。”
裴濯猶豫了幾秒,意外地沒有起身,隻是轉頭道:“阿曦那邊不是有醫生看著?讓她好好聽醫生的話,我這邊處理好就過去。”
“可是......”
“同樣的話還要我說兩遍?”裴濯不耐煩地打斷。
傭人點頭,戰戰兢兢地離開。裴濯收了收情緒,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罕見地哄著秦沁:
“阿沁,別難過了,我陪著你養好身子,之前說好的那個條件......就作廢了,我們再懷一個孩子,就當作對你的補償。”
子嗣對於裴家來說何其重要,裴濯自認在這件事上失責,他隻能放棄堅守五年的底線,盡快跟秦沁再懷一個孩子,既堵住悠悠眾口,也成全秦沁的日思夜想。
他如墨般的眸子閃過一絲光亮,期待看到秦沁那圓夢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