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沁大驚失色,那是她父母留給她的遺物,她掙紮著起身想搶回來,卻發現自己毫無力氣。此時的她已經顧不上臉麵,她跪在床上,第一次對著白曦低聲下氣哀求:
“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但這是我父母的遺物,求求你還給我。”
“聲音跟蚊子一樣聽不清呢,再說一遍。”
白曦一副小人得誌的嘴臉,秦沁雖然厭惡,可也隻能繼續苦苦哀求,甚至不停地磕頭。
白曦饒有興致道:“今天真是開眼了,原來秦大小姐也會求人啊,不過你也看到了,阿濯的心裏隻有我,趕走你隻是早晚的事,所以你對我而言,也沒什麼價值了。”
“而且,一個破懷表有什麼稀罕的,我才不要,我今天來隻是想—”
白曦邊說邊拿起懷表,端詳著那張小小的合照和走動的指針,扯了扯嘴角,突然扔到裝著水的杯子裏。
轟!
秦沁的大腦一片空白,她想起當年父母送懷表時溫柔地囑咐:
“寶貝,不管我們有沒有在你身邊,隻要表針還在走,爸爸媽媽就會一直陪著你,所以要保護好它,知道嗎?”
年幼的秦沁點點頭,把懷表緊緊握在小手裏。
這件事,她曾跟白曦徹夜長談,袒露脆弱的時候說過。
“阿曦你看,照片裏是我的爸爸媽媽,這些年,表針從未停過,說明他們從未離開過我......”
那個當年比她哭得還凶的白曦,此刻卻把懷表泡在水杯裏,讓表針停止了走動。
秦沁的爸爸媽媽,永遠地離開了她。
巨大的憤怒和絕望支撐起這副破敗的身體,秦沁拿起床頭櫃的花瓶,用盡全力砸向白曦。
“啊!你瘋了!”
正好出差回來的裴濯聞聲跑進了房間,看到白曦頭破血流,秦沁像一頭暴怒的猛獸叫囂著要殺了白曦!
裴濯瞳孔驟縮,他見過靈動的,端莊的,難過的,甚至是平靜如一潭死水的秦沁。
惟獨沒見過這般不可理喻的秦沁!
他上前壓製住發狂的秦沁,失了分寸的力道把她推倒在地。
秦沁的額角被床頭櫃重擊,眼角滑過溫熱的液體。
身下,一股紅色的暖流也潺潺流向冰冷的地麵。
裴濯踩過碎了一地的陶瓷渣,扶起暈厥的白曦,火災留下的陰影讓他的聲音發顫:
“阿曦,你醒醒,別再嚇我了!”
他抱起白曦迅速衝出房間,踏出房門那刻,他回頭看了眼倒在地上血流不止的秦沁,和泡在水裏的懷表。
眼裏閃過很多種情緒,心裏堵著的那團棉花,好像吸滿水,變得跟石頭一樣沉重。
......
秦沁醒來發現自己不在裴家,而在一片純白之境。
不遠處三個身影徐徐走來,身影越來越清晰,秦沁的視線卻漸漸被眼淚模糊。
“爸爸!媽媽!真的是你們嗚嗚......”
秦沁衝上去抱住了秦父秦母,數年的思念和近期的變故讓她再也無法抑製自己的情緒,失聲痛哭。
秦父秦母輕拍著秦沁,無聲安慰。
不知道哭了多久,秦沁覺得心裏舒服了些,這才注意到他們一直牽著一個陌生小女孩。
小女孩的眉眼跟她有幾分相似,卻又不是小時候的她。
秦沁疑惑地指著小女孩,“這不是我,這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