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楚楚告訴秦沁,過完一個月的離婚冷靜期,手續就能辦好。
“辦什麼手續?”
見來人是裴濯,秦沁麵不改色:“你一直不在,我讓楚楚幫忙去辦住院手續。”
裴濯眼裏閃過不易察覺的心虛,輕咳了兩聲:“阿曦為救我受了重傷,於情於理,我得顧好她。手續我已經辦好,你隻管安心養病。”
“她怎麼樣了?”
裴濯的語氣滿是心疼:“她替我擋了掉下來的木梁,雖然醒了,但失明了。”
秦沁再一次苦歎自己的愚蠢,他們兩情相悅已久,連護士都感慨這是真愛,隻有她被蒙在鼓裏。
“我無大礙,也有楚楚陪我,白曦無依無靠,唯一的哥哥遠在國外,又是你的救命恩人,你理應多照顧她。”
裴濯一怔,他正苦惱要用什麼說辭去合理化照顧白曦這件事,秦沁這番話既成全了他的心願,又給足了他麵子。
眼裏的秦沁也漸漸清晰,往日精致活潑的漂亮女孩此時麵色慘白,身體各處都包著紗布,隱約滲出血漬,可是臉上很平靜,語氣也平靜,平靜到竟讓裴濯有一絲慌亂。
“阿沁,醒來後還沒吃飯肯定餓壞了吧?我讓傭人煮了你喜歡的銀耳粥,待會我陪你吃。”
李楚楚見狀識趣地找了個借口離開了,房間裏隻剩下秦沁和為她削蘋果的裴濯。
這時醫生匆忙跑進來,焦急道:“裴總,您離開後白小姐的情緒又開始失控,嚷嚷著要找您,您快去看看吧!”
裴濯立馬站起來,手裏的刀和蘋果滑落到病床上,劃傷了秦沁的手,可他卻視而不見,頭也不回地衝出去。
自這場火災後,一遇到白曦的事,裴濯也不再對別人裝了,包括秦沁。
她看著手臂上滲出的血,笑得悲涼,自己竟然還存有一絲絲期待。
直到出院,裴濯也沒再來看秦沁。
她打車回到家裏,剛走到門口就聽到一陣歡聲笑語。
“阿濯哥哥,別撓了好癢啊。”
“一撓你就會笑,我喜歡你笑。”
“我也撓你了,你有沒有笑?”
裴濯看向白曦的笑很暖,暖的讓秦沁覺得刺眼。
從前她想跟不苟言笑的裴濯多親近些,故意給他撓癢癢,可他卻無動於衷,從來不笑。
秦沁不甘心,拿著他的手往自己的敏感處戳:“那你撓我,我可是一撓就會笑。”
裴濯隻是收回手,淡淡道:“幼稚。”
原來他不是不會笑,不是不會玩幼稚的遊戲,隻是這些例外,都隻會給他愛的那個人。
秦沁深吸一口氣,推開門。
“你回來了。”
歡聲笑語戛然而止,仿佛秦沁才是這個家的不速之客。
“阿曦現在很虛弱,行動不便,我有責任照顧好她,等她複明了,我就送她回去。”
如果裴濯正眼看秦沁,就知道她此刻也很虛弱,就會想起來他忘了要接秦沁回家,導致秦沁隻能一個人出院一個人在烈日下打車,現在已沒有力氣去回應。
可是他沒有,他的目光自始至終都追隨著白曦,哪怕她看不到。
見秦沁沒有回應,白曦怯生生開口:“我在會打擾到你和沁沁的,要不還是算了吧。”
裴濯的視線極不情願地轉到秦沁身上,蹙眉道:“在醫院那番話我以為你開始懂事了,看來是我高估你了。”
“別怕,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能趕你走。”
秦沁看著裴濯小心翼翼牽著白曦回房間的背影,兩眼一黑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