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們用任何肮脹的話罵我,我都不在意。
可絕不能說媽媽。
我的火氣上來,一頭撞在宋倩肚子上,“不許說我媽媽!你才是瘋子!瘋子!”
爸爸急了,一腳踢到我肚子上。
強大的力道幾乎震碎了我的五臟六腑。
全身猶如斷了線的木偶,使不上一點勁。
劇烈的疼痛早已麻痹我的神經。
原來,疼到極致是哭不出來的。
以前媽媽被打,總是躲在廚房偷偷抹眼淚。
可後來,媽媽不哭了。
媽媽也一定是痛的哭不出來了吧。
爸爸徹底沒了耐心。
“你媽媽就是婊子!什麼玩遊戲,她拿走你的腎,就是為了讓他那個雜種兒子活下去。”
“現在她兒子得救了,就把你當成垃圾丟掉了,明白嗎?”
“她不要你了!能不能聽懂?”
爸爸的每句話都像針一樣紮進我的心口。
當天我就被他們關進廁所。
一家三口的笑聲慢慢透過門縫傳進來,每一聲都讓我頭皮發麻。
我將整個頭埋在水裏。
試圖屏蔽那些刺耳的聲音。
可過去的陰影猶如幽靈,與我如影隨形。
媽媽,走了。
我不怪她。
是我沒能保護住媽媽。
我知道,隻要我成超人,媽媽就會回來。
後來,我再也沒有在家裏提過媽媽。
而是開始鍛煉身體。
每餐吃的比牛還多,為此遭到了宋倩不少白眼。
爸爸以為我想通了,對我的態度也緩和不少。
時不時也會給我一點零花錢。
可我一分錢沒用,而是全部攢了起來。
我拿著攢下的463.8塊錢,走進一家小小診所。
引入眼簾的是破舊不堪的手術台。
空氣中彌漫的酸臭味,讓我一度作嘔。
但我沒有離開。
因為隻有這家診所,願意跟我玩“換腎遊戲。”
我將所有的錢放在了白大褂叔叔的手上。
眼見他一愣。
原本冷漠的眼眸下,似乎染上一層驚恐。
但很快,所有的情緒都被收盡他的眼罩底下,無影無終。
離開時,叔叔送了我的人參酒。
他要我將酒窖藏八十年。
等我九十歲的時候在打開喝。
我一點都聽不懂,但是還是默默的點了頭。
回到家,親戚們歡聚一堂。
一時間所有目光都彙聚在我身上。
我這才想起今天是中秋。
爸爸見我手上拿著酒,立馬向親戚們得瑟,“你們看我兒子多乖,還特意跑出去給我買酒,這兒子沒白養!”
他捏著我的臉,笑得眉眼亂飛。
目光幾次掃到我,卻並沒察覺到,我早已蒼白的臉龐。
我的酒被爸爸搶走,可我並不在意。
活不到九十歲,對我而言是件好事。
我突然有些累了,轉身去了廁所。
這是我關禁閉的地方。
也成了我唯一的淨土。
我拿出媽媽的照片,一幀一幀的看著。
“媽媽,我終於變成超人了。”
“你馬上就會回來的,對不對?”
就在這時,廁所門被猛地撞開。
幾個小孩猶如一群土匪闖進了我的領地,為首的便是我的哥哥傅洋。
“你鎖著門別人怎麼上廁所?”
“你想故意讓我們尿褲子是不是?”
傅洋找茬不是一天兩天了,我習慣的低頭離開。
可這一次,他卻搶走我的照片。
“這就是你那個瘋子媽媽啊!”
“果然跟爸爸說的一樣,長得跟婊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