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蘇晴的病症很快就爆發了。
先是全身奇癢,然後是大片大片的紅色膿包,從脖子蔓延到臉頰,再到全身。
膿包破裂後,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像一個腐爛的怪物。
醫療中心最好的醫生也束手無策。
他們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病。
蘇晴從一個美豔的女人,變成了一個人見人怕的瘟神。
她被隔離在單獨的房間裏,每天都能聽到她因為瘙癢和疼痛發出的淒厲尖叫。
宋池一次都沒有去看過她。
他來找我的時候,眼下是濃重的黑青,整個人都透著一股焦躁。
“蘇晴的病,是不是你幹的?”
他隔著籠子,死死地盯著我。
我靠在欄杆上,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宋池,你是不是有被迫害妄想症?我一個被關在籠子裏的廢人,能有什麼本事?”
“你別裝了!”宋池低吼道,“從水牢那件事開始,我就覺得不對勁!”
“那又怎麼樣?”我看著他,眼神裏滿是嘲弄,“你有證據嗎?”
宋池被我噎得說不出話。
他當然沒有證據。
我的病毒無形無跡,除非我願意,否則誰也檢測不出來。
“林疏,你到底想怎麼樣?”他的語氣軟了下來,甚至帶上了一絲哀求,“你放過蘇晴,也放過我。我們之間……我們之間畢竟……”
“畢竟什麼?”我打斷他,“畢竟你把我賣了三百晶核?還是畢竟你看著我被關進水牢無動於衷?”
宋池的臉一陣紅一陣白。
“那都是周琛逼我的!我有什麼辦法?”
“是嗎?”我輕笑一聲,“那你現在來找我,就不怕周琛不高興?”
宋池的眼神閃爍了一下。
“林疏,隻要你肯收手,我……我可以帶你離開這裏!我們重新開始!”
他急切地許諾。
我看著他,像在看一個天大的笑話。
“重新開始?宋池,你覺得可能嗎?”
我湊近欄杆,壓低聲音。
“忘了告訴你,那天你來水牢找我,我也給你準備了一份禮物。”
宋池的瞳孔猛地一縮,臉色瞬間慘白。
他下意識地後退一步,驚恐地看著我,仿佛我是什麼洪水猛獸。
“你……你對我做了什麼?”
“別緊張。”我安撫地笑了笑,“不是什麼大事,隻是讓你偶爾會控製不住自己的身體而已。”
“比如,在最重要的戰鬥中,突然手腳發軟。”
“又或者,在跟周琛彙報工作時,突然給他一巴掌。”
我看著他越來越驚恐的臉,滿意地補充道。
“發作的時間,地點,全看我的心情。”
宋池,這才剛是開始。
他連滾帶爬地跑了。
從那天起,基地裏開始流傳宋池的各種“醜聞”。
在圍剿一小股喪屍時,突然腿軟跪在了喪屍麵前,要不是同伴救援及時,他已經成了喪屍的晚餐。
在食堂吃飯,會突然把飯菜扣在自己的頭上。
最嚴重的一次,是在周琛主持的高層會議上,他當著所有人的麵,毫無征兆地給了周琛一個響亮的耳光。
基地裏所有人都覺得宋池瘋了。
周琛更是怒不可遏,撤掉了他護衛隊長的職位,把他貶去看守倉庫。
宋池從一個風光的基地高層,淪為了人人喊打的笑柄。
他徹底毀了。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悠閑地躺在籠子裏,聽著外麵傳來的各種消息,心情愉悅。
我的複仇,正在有條不紊地進行。
隻剩下最後一個,也是最重要的一個目標。
很快,機會就來了。
基地的哨兵發現,城外聚集了大規模的屍潮。
黑壓壓的一片,望不到盡頭。
數量是基地建立以來,遭遇過最龐大的一次。
警報聲響徹了整個基地。
所有人都陷入了恐慌。
周琛站在高牆上,看著城外湧動的喪屍,臉色鐵青。
僅憑基地的力量,根本守不住。
絕望的氣氛在基地裏蔓延。
這時,有人想起了我。
“S級治愈異能!她可以瞬間治好受傷的戰士!”
“對!隻要我們的人不死,就能一直戰鬥下去!”
“快去把她帶過來!”
周琛的眼中也重新燃起了希望。
他親自來到醫療中心。
籠子被打開,我被幾個護衛粗暴地從地上架起來。
“林疏,你的機會來了。”
周琛親自給我戴上了一個銀色的手環,冰冷的金屬緊貼皮膚,壓製著體內蠢蠢欲動的力量。
他以為是鎖鏈,在我看來,不過是通往他們身體的捷徑。
“這是異能抑製器,治愈時我會暫時關閉它,但別想耍花樣。”
他身邊還跟著兩個麵無表情的異能者,精神力像鎖鏈一樣,寸步不離地纏著我。
我虛弱地笑著,眼中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
抑製器?精神力鎖鏈?
嗬,他們以為的‘封鎖’,在我看來,不過是另一種‘媒介’。
每一次治愈,手環都像一隻燒紅的鐵鉗,死死扼住我的力量,試圖將它扭曲、馴服。
那種精神被撕扯的劇痛,足以讓常人崩潰。
但我憑著對他們刺骨的恨意,硬生生將大部分力量偽裝成純粹的“治愈”,送入傷者體內。
同時,我分流出一絲比發絲更纖細的力量,如同最精準的手術刀,帶著病毒的意誌,悄無聲息地刺入抑製器的能量核心。
它在腐蝕,在瓦解。
他們監視著能量的洪流,卻從未想過,真正的毀滅,誕生於一根看不見的針尖。
我看著他,順從地點了點頭,輕聲說:“好啊。”
我答應得如此爽快,反而讓周琛愣了一下。
他狐疑地打量著我,似乎想從我臉上看出什麼陰謀。
但我隻是順從地跟著護衛,向城牆走去。
城牆上,已經血流成河。
戰士們在拚死抵抗,但喪屍實在太多了。
不斷有人受傷,倒下。
“快!治好他!”
一個斷了手臂的戰士被抬到我麵前。
我伸出手,白光亮起。
他的手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重新長了出來。
周圍的人發出一陣歡呼。
“神跡!這簡直是神跡!”
“我們有救了!”
周琛的臉上也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他以為,我還是那個可以被他隨意操控的工具。
我一個接一個地治愈著傷員。
我的臉色越來越蒼白,身體搖搖欲墜,仿佛隨時都會因為異能透支而倒下。
宋池也被派到了城牆上,他拿著槍,手卻抖得厲害。
他遠遠地看著我,眼神複雜。
有恐懼,有悔恨,還有一絲……祈求?
我對他視而不見。
我的精神力,像一張無形的網,在治愈的瞬間,悄無聲息地侵蝕著手環的精密結構,並繞開了那兩個監視者。
我能感受到每一個喪屍的存在,能感受到它們對新鮮血肉的渴望。
同時,我也能感受到,我種在基地每一個人體內的休眠病毒。
時候到了。
我緩緩閉上眼睛,將體內所有的異能,全部釋放!
不是治愈。
是催生!
一瞬間,所有被我“治愈”過的戰士,所有體內有我病毒種子的基地成員,他們的血液開始沸騰!
一種奇特的,帶著一絲甜香的氣味,從他們身上散發出來。
這種氣味,對人類無害。
但對喪屍,卻是最致命的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