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在沙發上坐了一晚上。
宋時玉醒來時,習慣性去廚房找我。
見我還在客廳,他皺眉走了過來,不滿地開口:
“怎麼還沒好,你真想把我逼瘋嗎?”
見我不回話,他進臥室開始收拾東西,一邊收一邊說:
“我要出差三天,你別鬧了,等我回來再說。”
我看著空蕩蕩的貓窩,還是沒說話。
他走之後,屋子裏靜得可怕,我習慣性喊了一聲煤球。
沒有小黑影跑過來了,回應我的隻有空蕩蕩的回聲。
我走到臥室,蹲在床邊往下看。
煤球最喜歡往床底叼東西,它的玩具老鼠、逗貓棒,還有我失蹤的發圈,全部被它藏在這裏麵。
我打開手電筒,伸手進去掏,卻掏到一個硬硬的東西。
拿出來一看,是一枚精美的紐扣。
但不是我衣服上的。
我心猛地一沉,繼續往深處摸索,
這一次,摸到了一條蕾絲絲襪,還是被撕爛的。
抽出來的瞬間,我的血液幾乎凝固了。
我不意外宋時玉和她發生過肉體關係,而是震驚於他們來我們的房子做過這種事。
因為我每天幾乎都宅在家裏。
除了那一天。
我呼吸幾乎停滯了。
煤球出事那天,我去鄉下探望生病的奶奶。
而宋時玉說他要出差一天,所以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他。
那天明明我記得出門前已經鎖了門。
我清楚聽到“哢嚓”一聲,我才離開的。
可煤球出事後,宋時玉一口咬定是我記憶出錯了。
所以我也認定是自己的粗心大意導致了煤球的意外死亡。
可看著手中的東西,一個可怕的念頭像毒蛇一樣鑽進腦海——如果是他們到家裏苟且,然後離開時忘記關門,宋時玉明知道緣由卻將錯誤硬扣在自己身上……
我不敢再繼續往下想了。
我可以勉強自己接受他出軌的事實。
但是我絕對無法接受他出軌導致煤球發生意外,然後還怪在自己身上。
他明知道煤球對我多重要,我會多自責,他也親眼看到了我的痛苦。
我幾乎是跑下樓的,還滑倒滾下了樓梯,膝蓋破皮流出了血。
可我毫無知覺。
物業的門被我瘋狂敲響,我把自己的手都敲紅了。
門開了以後,我脫口而出:
“麻煩您,我想調一下5月16號的監控。”
我的身體和聲音都在不自覺的發抖。
工作人員一開始不肯。
“我們要保護業主隱私,監控不能隨便調。”
我好說歹說,又出示了房產證和身份證,又塞了紅包,他才不情不願打開了監控係統。
畫麵有些模糊,但我一眼就認出了宋時玉,他身邊跟著一個穿著時髦的女人。
他們挽著手走進單元門,兩人有說有笑。
兩個小時後,他們一起走了出來。
十分鐘後,煤球出現在畫麵裏,隨後往馬路那邊跑去。
我的手腳開始發冷,渾身止不住的顫抖。
走出物業辦公室時,陽光刺眼得讓我睜不開眼睛。
我像個遊魂一樣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