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急診醫生們立刻圍上來，開始給我測血壓，做心電圖。

我聽見儀器滴滴作響，聽見護士焦急喊著：“病人低血壓，心跳不穩！”

白瑋急得聲音發抖：“醫生，她到底怎麼了？她懷著我的孩子啊，求你們救救她！”

我就這樣真的昏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白瑋紅著眼睛守在床邊：

“老婆，你嚇死我了......”

他急切地抬頭問醫生：“醫生，我老婆怎麼了？”

一個男醫生皺著眉，把我的檢查結果拍在桌上：

“她嚴重貧血，營養不良，電解質紊亂，血紅蛋白低得嚇人。你們把這種症狀當成孕反？你們是怎麼照顧孕婦的？”

這一聲質問，讓屋內幾人麵麵相覷。

白瑋解釋：“是醫生說不讓孕婦吃葷，說是吃素才能讓孩子平安出生，所以......”

男醫生匪夷所思地笑了一聲：“哪個醫生跟你們說的？”

“胎兒發育需要大量營養，不補充肉蛋奶，母體的儲備都會被掏空耗幹。這種情況再拖下去，母子都有生命危險！”

白瑋的視線頓時轉向站在角落的簡真真。

婆婆先反應過來，衝上去狠狠推了她一把：

“你個殺千刀的庸醫啊！黑心肝的東西！”

“我兒媳婦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外孫子沒了，你拿什麼賠？你這條賤命賠得起嗎！”

公公一把揪住簡真真的白大褂領子怒吼：

“連最基本的抽血檢查都不做，你就敢張嘴胡說？你們醫院就是這麼看病的？我要去告你！”

簡真真被嚇得麵如土色，哆哆嗦嗦地哭著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大意了，我以後一定注意......”

她哭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我注意到，白瑋從頭到尾都沉默著。

他先是小心地看了我一眼，然後拉住了暴怒的婆婆：

“媽，算了。曉熙這不是沒事嗎？虛驚一場。”

他轉向簡真真：“簡醫生還年輕，難免有失誤的時候，認識到錯誤就行了。下次注意就好。”

婆婆難以置信：“算了？她差點害死你老婆和孩子！”

白瑋眼神閃爍了一下，含糊地勸：

“這不是沒出大事嗎？得饒人處且饒人，鬧大了對誰都不好。”

我躺在病床上，隻覺得這不對勁。

白瑋平時在外麵吃飯，吃出根頭發都能鬧到經理出來賠禮。

現在這個醫生出了這麼大的紕漏，他卻輕描淡寫？

一個念頭浮現出來。

白瑋當初特意點名，讓這個資曆看起來並不算出眾的簡真真做我的產檢醫生。

他聽信她說的，隻給我吃素。

現在，他又百般維護她。

原來......是這樣。

回到家後，我徹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我趁白瑋出門，悄悄翻他的東西。

抽屜、衣櫃、錢包、電腦、手機......

隻要能留下蛛絲馬跡的地方，我都不放過。

我找到了一隻陌生的口紅，顏色豔麗，不是我會用的。

錢包夾層裏，壓著一張小紙條，上麵寫著潦草的字：

【瑋，謝謝你昨天陪我，我好開心。】

我繼續翻。

電腦的一個加密文件夾裏，存著幾十張簡真真的露骨照片，背景赫然是我們的臥室。

一個他不用的舊手機裏，聊天記錄一條接一條：

【瑋，你什麼時候才能離婚？】

【我已經等不及了，想天天和你在一起。】

【下班別回家，來我這兒。我想你了。】

白瑋的回複更讓我心冷：

【再忍忍，等她給我生了孩子。】

【生孩子太疼，我舍不得你受這個罪，所以隻能讓她生。】

我看著這些記錄，眼淚止不住地流。

我用力抓著自己的衣領，哭得喘不過氣。

竟然是這樣。

果然是這樣。

白瑋抱著我的時候，心裏想的是另一個女人；

他叮囑我注意身體時，盤算的是如何讓我悄無聲息地消失，好給他的情人騰位置！

我哭得胸口發疼，一瞬間幾乎想從樓上跳下去，一了百了。

但奇怪的是，劇烈的憤怒和心痛之後，一種極致的冷靜迅速籠罩了我。

哭有什麼用？

老天爺給了我重來的機會，不是讓我來哭的。

我深吸一口氣，開始將所有東西一一歸位。

白瑋回家後，我已經換上一副平靜的笑臉，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

還沒到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