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從看守所出來,天空下起了小雨。
周亦辰為我撐開傘,將我緊緊護在懷裏。
“都過去了。”他輕聲說。
我點點頭,靠在他的肩上,感受著那份安穩的溫暖。
關於陸謹北父母的腎源,我最終沒有接受。
周亦辰動用了他所有的資源,在全世界範圍內為我尋找,最後,在歐洲找到了一個完美匹配的腎源。
我勸陸謹北的父母,好好安度晚年。
他們老淚縱橫,對我千恩萬謝。
陸謹北因為精神失常,被送進了精神病院。
我聽說,他的病房裏堆滿了天平和法典。
他每天唯一做的事情,就是一遍又一遍地稱量物品的重量,嘴裏念叨著無人能懂的“公平法則”。
他徹底活在了自己的世界裏。
喬薇薇因為誹謗罪,被判了六個月。
出來後,也因為留下了案底,在業內聲名狼藉,再也找不到像樣的工作。
所有傷害過我們的人,都付出了應有的代價。
半年後。
米國,波士頓。
午後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一塵不染的木地板上。
晏陽穿著小小的棒球服,在草坪上跑來跑去,笑得像個小太陽。
他的身體已經完全康複,甚至比以前更加活潑健康。
我坐在沙發上,翻看著一本心理學專業書,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來到米國後,我重新申請了大學,攻讀我一直喜歡的心理學。
周亦辰端著一盤切好的水果走過來,自然地坐在我身邊,將我攬入懷中。
“在看什麼,這麼入神?”
“下學期的論文題目。”我靠在他的肩上,享受著這份來之不易的安寧。
“想好寫什麼了嗎?”
“嗯,”我點點頭,輕聲說。
“就寫……偏執型人格障礙在親密關係中的異化表現及幹預研究。”
周亦辰握著我的手,微微一頓。
我們都明白,這個研究對象,指的是誰。
但我們都沒有再提起那個名字。
因為,不值得。
“媽媽!爸爸!”晏陽舉著一幅畫跑過來。
“看!這是我畫的我們一家人!”
畫上,三個小人手牽著手,站在彩虹下,笑得無比燦爛。
周亦辰把他抱起來,在他臉上狠狠親了一口。
“畫得真棒!我的兒子就是個天才!”
晏陽被誇得咯咯直笑。
我看著他們父子倆,眼眶有些濕潤。
一年前,我不敢想象,自己還能擁有這樣的幸福。
是周亦辰,用他的愛和耐心,一點點治愈了我內心的創傷,讓我重新相信,這個世界還有溫暖。
晚上,我們為晏陽舉辦了一個小小的派對,慶祝他康複一周年。
吹完蠟燭,周亦辰突然從口袋裏,拿出一個絲絨盒子。
他單膝跪地,打開盒子,裏麵是一枚設計簡約的月光石戒指。
“蘇言,”他仰頭看著我,眼神真誠而熱烈。
“我知道,你受過很多苦。”
“我可能不是最浪漫的,但我保證,我會用我的餘生,來治愈你。”
“我會給你和晏陽,一個真正的,溫暖的家。”
“一個,再也不需要談‘公平’,隻需要談‘愛’的家。”
“嫁給我,好嗎?”
我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
我用力地點頭。
“我願意。”
愛,不是天平。
愛,是傘,是港灣,是永恒的,心甘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