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日詩會,你也一起去。”南宮雪發號施令。
遲鳶跟外男“私相授受”的事,傳得沸沸揚揚,出門隻會被萬人唾罵。
而且她一身傷,怎麼可能去?
“不去。”
南宮雪臉一下拉了下來,扭頭看景明宣。
“我隻是讓她參加個詩會,她就推三阻四。等她過門了,是不是還要踩在我這個未來主母頭上?”
景明宣眉頭緊蹙:“雪兒讓你去,你就去!”
他讓她去詩會,想過她的處境嗎?
遲鳶心裏一陣陣發苦:“我去詩會,讓人指著鼻子罵娼婦欺侮嗎?”
“有我在,不會讓人欺負你。”
景明宣壓根沒爭取她的意見。
第二天,他讓人強行把她帶到了詩會上。
那些小姐少爺們,平日裏就看不上遲鳶一個商女,如今更是嫌棄。
“做出那等下作事,還敢來這兒......當真是沒臉沒皮!”
“我若是她,早一根白綾吊死!”
遲鳶攥緊手,低著頭,隻當沒聽到。
不然能如何?
她隻是一個商女,這裏任何一個人,一根手指頭就能捏死她。
“遲鳶,你整天耷拉著臉給誰看?真晦氣!”
南宮雪嫌棄說完,甩袖就走。
臨走前,扔給將軍府小公子楊瑟一個眼神。
景明宣見她不快,對遲鳶也黑了臉。
“別總一臉委屈樣,沒人對不起你!”
他訓完她,急匆匆去追南宮雪。
可遲鳶平白無故被毀了清白、搶了嫁妝,挨板子還要替嫁,哪兒能笑得出來?
她壓下滿腹酸澀,想要跟上景明宣。
有他在,至少那些欺負她的人,不會太猖狂。
然而,遲鳶才走幾步,就被楊瑟帶小廝堵住。
他色眯眯看著她,目光像是能扒掉她的衣服。
“遲小姐若是空虛,尋我便好,我不比尚書府那馬奴好?”他伸手就要拉她。
“公子請自重!”
楊瑟諢名在外,不知糟踐過多少良家女子。
遲鳶也聽說過他,連連往後躲。
他卻直接撲上來,強行抱住她:“都給人睡過了,裝什麼清高?”
遲鳶怎麼都沒想到,有人能在大庭廣眾下這般囂張。
他口臭撲麵而來,胡亂摩挲的手,讓她一陣陣惡心。
她用力掙紮,卻掙不開,衝著景明宣的方向驚恐大喊。
“阿宣,救我!”
景明宣離她不遠。
也是他曾擔憂叮囑她,見了楊瑟要離他遠些。
可如今他眼裏隻有南宮雪,正笑著替她扶發簪,壓根沒聽見遲鳶的呼喊。
楊瑟噘著嘴就要親上來。
遲鳶嚇得直喊:“放開我!”
“救命!”
那些小姐們嫌棄地走了,公子哥們都是不懷好意的笑。
遲鳶骨子裏都在發冷,尖叫著咬在楊瑟手上。
“賤人!”
他疼得一巴掌打過來。
遲鳶摔倒在地,頭磕在花園石頭上,血跡順著臉頰滾落下來,眼前陣陣發黑。
昏過去前,她隻看到一哄而散的人群。
而遠處景明宣還在陪南宮雪說笑。
沒人在意她死活,就跟她在侯府一樣。
不,以前至少還有景明宣堅定護著她。
他對她是什麼時候開始變的呢?
是他父母一次次訓斥她上不得台麵?
是他同窗笑話他未婚妻隻是個商女?
還是......南宮雪出現後?
她都有些記不清了。
遲鳶再次醒來,是被柳碧哭醒的。
她暈倒這麼久,景明宣都沒差人找過她。
真難想象,他以前怕她被欺負,恨不得把她綁身上。
“對不起小姐,都怪奴婢走路走太慢了,這會兒才趕過來,讓您受了欺負。”
南宮雪不準柳碧上侯府的馬車。
若不是遲鳶傷太重,她連她都不讓上。
遲鳶看了眼柳碧磨破的鞋,還有鞋上的血跡,喉嚨發緊。
“不怪你,都是我連累了你。”
若不是隨她進侯府,柳碧哪兒用受這麼多罪?
柳碧抽噎著給遲鳶擦拭幹淨臉上血跡,小心把她扶起來。
“小姐,奴婢帶您去找大夫。”
“......算了,扶我去參加詩會吧。”遲鳶歎氣。
她們如今身無分文,哪兒來的錢看大夫?
倒是參加詩會,若表現出色,能得公主賞賜,她們的飯錢就有著落了。
遲鳶到時,滿堂議論。
南宮雪拿著手帕掩了掩口鼻。
“弄得滿身血,不知又想跟誰賣慘!”
聽此,景明宣黑著臉拽過遲鳶。
他埋怨道:“你平日在侯府裏,故意裝得慘兮兮,博同情也罷了。”
“怎麼在公主眼皮子底下,還玩這些上不得台麵的小把戲?”
遲鳶不敢置信看著他。
她被侯府上下欺侮,這些年連飯都沒吃飽過。
他竟然說她在裝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