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放肆!”
南宮雪抬手就是一巴掌。
遲鳶嘴角都被打出血,想要打回去。
卻被景明宣拽住手警告。
“夠了!我跟雪兒這麼做,都是為了你好。”
“你名聲臭了,鎮北王肯定更看不上你,才不會碰你。”
可遲鳶原本就不用嫁給鎮北王,更不需要用這種方式“被保護”!
她忍著疼痛辯駁。
景明宣卻不耐道:“反正你嫁的是我,我不會介意你的爛名聲。”
南宮雪一臉高傲:“小門小戶出來的,就是目光短淺,連對她好都分不清。”
遲鳶都不知,他們怎麼能如此顛倒黑白?
她氣得想趕他們出去。
可恰逢柳碧紅著眼端參湯進來,南宮雪揚著下巴。
“本小姐最近剛好身子虛,參湯給我吧。”
景明宣立刻把參湯搶了過去,推開柳碧,要喂南宮雪。
她拒絕:“你一個大男人,笨手笨腳。讓遲鳶來吧,提前適應下伺候未來主母。”
遲鳶受不了這樣的羞辱。
她不是丫鬟!
景明宣卻冷著臉道:“你不照做,就不用嫁我了!”
遲鳶早不想嫁他了。
但不借著這次換嫁逃出去,她以後都別想擺脫他和侯府。
她咬牙端起參湯:“......好!”
遲鳶才遞過去一勺,南宮雪憤怒推開了參湯。
“你是嫉恨阿宣要娶我,想燙死我嗎?”
滾燙的參湯幾乎全潑在遲鳶身上。
她裸露的肌膚上,冒出大片水泡,疼得說不出話。
景明宣卻一心隻有南宮雪。
他心疼看著她手上一個紅點,怒視遲鳶。
“你如此善妒,當真是可惡!”
遲鳶覺得憋屈:“我沒有,我......”
景明宣連聽她說完的耐心都沒有。
“還狡辯!雪兒堂堂尚書府嫡女,金尊玉貴,難不成還會冤枉你一個孤女?”
“剛好雪兒嫁妝有些少,你一半嫁妝送她,就當是賠禮道歉!”
他說完,攔腰抱起南宮雪,匆匆離開。
一群下人衝過來,逼著遲鳶拿出嫁妝倉庫鑰匙。
但那是她的嫁妝,她唯一的底氣,她怎麼可能送人?
遲鳶不肯,那些人直接把柳碧按在地上。
“公子說了,不交嫁妝,就打死她!”
柳碧嚇得渾身打哆嗦:“小......小姐,別管奴婢。那些嫁妝是老爺夫人留給您的,誰也不能動!”
可遲鳶父母雙亡,柳碧是她唯一親近的人了。
她攥了攥拳,最後還是白著臉拿出鑰匙。
那些人抬著嫁妝進進出出,跟在遲鳶心上反複捅刀子也沒區別。
柳碧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姑爺......姑爺他怎麼能這般欺侮小姐......小姐以後要怎麼辦啊?”
遲鳶想哄她沒事,嗓子卻酸澀得說不出話。
景明宣小時候被養父母打得奄奄一息,連餿飯都沒得吃。
是她母親心存不忍,把他買回家。
她看他麵黃肌瘦,滿身傷,給他買吃喝,請大夫。
父親見他有讀書天賦,除了他的奴籍,供他讀書。
後來他們彼此有意,她父母也沒嫌棄他,給兩人早早定了親。
但遲鳶父母意外去世後,侯府來人,說景明宣是侯府公子,當年被抱錯了。
他不顧他家人反對,把她一並帶回侯府。
侯府上下欺負她,每次都是他擋在她身前。
他......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
柳碧不願看遲鳶這悲傷樣,抹了把淚。
“奴婢去請大夫,準備午飯。”
“嗯。”
柳碧去了許久才回來,沒請來大夫,隻手裏拿著一個饅頭。
她把饅頭往前推推,笑得發苦:“小姐吃飯。”
“你及笄禮上,我送你的玉簪呢?”
遲鳶沒接饅頭,隻盯著她頭看。
柳碧低著頭:“掉......掉了。”
她平時很愛惜那個玉簪,怎麼可能突然掉了?
遲鳶輕歎:“別騙我,說實話。”
柳碧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眼淚頓時掉了下來。
“南宮小姐不肯把嫁妝庫房鑰匙還給奴婢。”
“她說您小門小戶眼皮子淺,有點錢就亂花,她這個未來主母,得好好替您看著。”
“奴婢怕您餓著,就拿著玉簪找管事。”
“他說玉簪不夠請大夫,隻給了奴婢一個饅頭。”
遲鳶隨景明宣回侯府後,侯府上下整天陰陽她吃白飯。
她不願他為難,主動提出給錢。
可侯府一個饅頭,就要收她一兩銀子。
一道菜十兩。
請次大夫,至少百兩。
就是遲鳶跟柳碧吃再少,也經不住這般花銷。
她想過離開。
可她出趟門都得經過侯夫人允許,就是想逃都逃不了。
幸好景明宣承諾,等成親就搬出去住,再不讓她受委屈。
可惜,他的承諾是假的......
遲鳶忍著酸澀,跟柳碧分食了那個饅頭,都不知要怎麼熬過成親前這幾日。
偏她都這般忍讓了,南宮雪仍不肯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