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成親第十年,蘇玉瑾收到夫君傅清宵成親的喜訊。
他青梅的父母為他而死,唯一的心願,便是將女兒江螢螢嫁給他。
因他一句螢螢嬌縱,為討她開心,她便被貶為側室,承受無盡折磨。
婚期將近,江螢螢又出了新花樣,要從前的侯夫人蘇玉瑾,親手繡九十九方海棠帕子送禮。
蘇玉瑾坐在繡架前,指尖被血浸透,皮開肉綻。
每紮下一針,指腹的刺痛都讓她指尖發顫,可繡架上還堆著七八塊未繡完的帕子。
“人人都說姐姐的繡工好,我看,也不過如此吧?”
江螢螢麵容嬌俏,眼神輕蔑,她唇角勾起天真的笑,下一瞬,剛繡好的帕子便被通通掃落在地!
蘇玉瑾下意識伸手去撿,可剛碰到帕角,江螢螢的腳就死死碾了上來。
“啊!”蘇玉瑾痛呼出聲,指尖瞬間麻了半邊。
“夫人!”貼身侍女青杏瘋了似的要衝過來,卻被江螢螢帶來的仆婦死死按住,動彈不得。
江螢螢冷哼,眼帶威脅:“侯爺對我的寵愛姐姐也看得到,大婚在即,你最好不要生事。”
蘇玉瑾疼得額頭冒冷汗,指節攥得發白,忍不住苦笑。
她自然知道,在如今的傅清宵心裏,江螢螢和她是雲泥之別。
江螢螢見她不回答,忽然拿起剪刀向繡棚紮去,蘇玉瑾驚叫去護住心血:“不要!”
就在這時,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傅清宵穿著一身墨色朝服走了進來。
江螢螢瞬間鬆開手,刀劃破手背,血流如注。
她麵色蒼白,淚如落珠,把受傷的手藏至身後:“侯爺,不怪玉瑾姐,是若薇手笨才弄傷了自己。”
“蘇玉瑾!”傅清宵將江螢螢護在身後,眼神冰冷銳利,“若薇被爹娘嬌寵,不像你做慣粗活,你為何不看著她些?”
蘇玉瑾怔怔地看著他,心口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砸了一下,疼得發悶。
這句話像一把針,紮得她鮮血淋漓,記憶翻湧上來——
那時她剛父母雙亡,獨自靠著繡活謀生。
春日落花紛飛,她的帕子被他撿起,俊美貴氣的小侯爺看著她紅了耳根,一見而鐘情。
遊街遇亂黨行刺,她撲身擋在他前,手臂被劈得深可見骨,傷口發炎難握針,他連夜策馬百裏求禦醫;
她出身不好,他跪府門三天三夜,凍得高燒不退,膝蓋滲血,終於求得皇上賜婚聖旨;
婚後她熬夜繡帕,他端溫湯、握她手嗬氣暖著,替她按摩手腕,還尋來西域脂膏為她護手。
她早知他身邊有個嬌俏青梅,他卻百般發誓說隻將她當親人。
直到江螢螢爹娘臨終托孤,他衣衫帶血,把江螢螢抱回府上。
那之後,一切天翻地覆,她再也不是他心尖上的人。
江螢螢拉了拉傅清宵的衣袖,嬌聲道:
“侯爺,別生氣了,聽聞姐姐的手也受過傷,我請來了一位神醫,正巧為她治手。”
傅清宵眼中溢滿柔情:“若薇,你真是單純心軟。”
隨後,不容她拒絕,就被死死按在了椅子上,任由那“神醫”施針。
可針尖刺入皮肉的瞬間,劇痛順著指尖蔓延開來,蘇玉瑾慘叫出聲:
“好痛!”
傅清宵目露不忍,江螢螢卻楚楚可憐道:“姐姐不喜歡我,也不必如此裝模作樣,我親自求了許久才將神醫請回,怎麼可能害你?”
傅清宵眼神冷了下去:“這是若薇一番好心,你不必挑撥,安心在此處治病吧。”
身上皮膚猶如被生生撕裂般痛苦,淚水溢出,蘇玉瑾竟一句辯解的話也說不出來。
隻能看著兩人離去背影,心徹底沉了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神醫終於停手離開。
蘇玉瑾像被從水中撈出,全身滲血,鮮血淋漓。
她緩緩坐在地上,眼淚無聲地滑落。
抖著手掏出當年母親臨死前,留給她的鳳形玉佩:
“這是當年太後賞給我的,持此玉佩,如見太後,若日後遇著過不去的坎,可用它求一道旨意,保你平安。”
那時她還甜蜜地想,有傅清宵在,她再也不會遇見風霜坎坷。
可沒想到,他才是她最大的劫難。
她抬起頭,眼底翻湧著決絕:“傅清宵,這一世的情分,我不想要了。”
十日之後的大婚,她會假死脫身,徹底離開侯府。
同傅清宵,恩斷義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