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阮知棠幾乎是狼狽地回了家。
剛推開門,就看見地板上,去年生日她和江時敘一起在手工店的情侶拖鞋。
鞋麵上還歪歪扭扭刻著彼此的名字。
她彎腰拿起自己那雙,鞋底的防滑紋早已磨淺,
就像這段婚姻裏,那些曾經牢固的愛意,也在不知不覺中被磨損殆盡。
經過客廳時,她看見了那台投影儀。
就是這台機器,曾在餐廳裏為她映出整片銀河。
他曾許諾以後要把全世界的浪漫都給她。
沒想到之後隻有短短的三年。
想到這裏,阮知棠眼裏閃過一絲嘲諷。
她快步來到從衣帽間,在最深處翻出一個鐵盒。
裏麵裝著兩人的婚戒,請柬,還有一張泛黃的手術同意書。
是江時敘當年做結紮手術的同意書。
他說:“知棠,我把一輩子都給你了,以後再也不用擔心你會因為孩子的事為難。”
她想起江時敘當初為了讓她安心,主動提出做結紮,想起他這三年來對她的寵愛。
想起那些被她珍藏在記憶裏的美好瞬間。
可這些回憶,此刻卻像一把把尖刀,反複刺著她的心。
原來回憶最不值錢。
不知過了多久,窗外的天漸漸亮了。
阮知棠拿出紙筆開始起草離婚協議。
她的手微微顫抖,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心裏剜出來的。
他當初明明那麼愛她,現在為什麼要變心。
寫完離婚協議已經是深夜了。
她坐在沙發上,安靜地等待江時敘回來。
她以為,就算沒有了愛,至少還有最後的體麵。
可她等了整整一天,直到隔天傍晚,才聽見開門的聲音。
她抬眼,看見江時敘小心翼翼地扶著蘇意晚走進來。
“時敘,這個房子好大呀。”
蘇意晚像個公主一樣巡視著自己的領地,絲毫沒把坐在客廳的阮知棠放在眼裏。
很快,她指著二樓的主臥,“那個房間采光好,我要住那裏!”
江時敘沒有絲毫猶豫,“好,我讓人把你的東西搬上去。”
說完他轉頭看向阮知棠,眼神裏沒有半分愧疚,命令阮知棠搬出自己的東西。
“知棠,你搬去客房。”
“晚晚現在懷著我的孩子,需要安靜的環境。”
阮知棠盯著他,聲音發冷。
“江時敘,離婚協議在桌上,你簽了字,這個家隨便你們怎麼折騰。”
沒想到蘇意晚忽然拿起那張協議仔細看了一眼。
隨後忽然嗤笑一聲,嘴角勾起抹譏誚的弧度。
“時敘說了,沒有你手裏的專利技術,他的集團利潤會受到很大的影響,所以你們不能離婚。”
話落,她抬手攏了攏耳邊的卷發,晃了晃手腕上閃著光的鑽石手鏈。
那是江時敘上周剛點天燈拍下的限量款。
當時阮知棠白白等了一個月,還以為這是他要送給自己的驚喜。
“不然我要花誰的錢?”她挑眉,語氣理直氣壯,“你以為我穿的高定、戴的珠寶,是大風刮來的?”
她姿態囂張又得意,“你還是乖乖當你的江太太,畢竟當正室,哪有當外室刺激?你看,時敘現在眼裏心裏都是我,連你媽留下的手鐲,他都答應要給我呢。”
說完,蘇意晚手腕用力一扯,將協議撕成碎片。
最後,她還嫌不夠,抬起高跟鞋,狠狠踩在碎紙上碾過。
阮知棠聞言,隻是淡淡抬了抬眼,“你還不配要挾我。”
蘇意晚臉上的得意僵了一瞬,很快她又恢複神色,“我懷了他的孩子,以後江家的一切都是我的。你呢?除了個空有其名的江太太頭銜,還有什麼?”
阮知棠站在原地,心中沒有半分情緒波動。
比起憤怒或委屈,此刻她心裏隻剩對這場鬧劇的厭煩。
“這裏是我家,我已經報了警了,說你非法闖入民宅。”
蘇意晚一聽,眼底飛快蒙上一層水霧,順勢往江時敘懷裏鑽,“時敘,你聽見了嗎?她要報警抓我,看來是我不配呆在你身邊。”
江時敘眉頭瞬間擰緊,“阮知棠,我不是跟你說過,別惹晚晚生氣嗎?你非要鬧到大家都不痛快才甘心?”
阮知棠看著他護著蘇意晚的模樣,冷笑。
“是,你又能拿我怎麼樣?”
江時敘打斷她,伸手揉了揉蘇意晚的頭發,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偏袒,“你要是識相,就安分點當你的江太太,別整天想著離婚。晚晚懷了我的孩子,以後這個家,她說了算。”
“總之,我不會讓她出任何意外的。”
說完,房外響起了一陣警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