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從小跟著師娘賣藝,卻不巧救了個大官,成了沈將軍第三房妾室。
入府前,師娘拉住我的手,既高興又發愁。
“沈家主母待人謙和,你定然不會再餓肚子了。”
“不過,聽聞那個妾室,陰毒狠辣,不是個善茬,你這個性子......”
“師娘怕你吃虧啊。”
我還沒吭聲,在一旁喝菜湯的師兄,嗆笑了。
“她?吃虧?”
“我小時候就多吃了她一口肉,被她追了三條街,現在臉上的疤還沒退。”
“街頭乞丐、巷尾茶夫,哪個不是她的手下敗將。”
師娘瞪了他一眼,從包袱裏摸出辛苦攢下的銀兩,塞進我手裏。
“芸兒,受了委屈,一定給師娘說,師娘就是拚了老命,也給你撐腰!”
我咽下滿口雞腿兒,打了個飽嗝,推手拒絕。
“放心吧,我肯定能接住這潑天富貴。”
......
進府第一晚,姨娘白珠就給我一個下馬威。
她借胸口疼,叫走了沈硯舟。
還派人在門口罵了我一整晚。
丫鬟鈴鐺替我鳴不平,我扯下一塊肘子,並不在意。
誰都不能耽誤我幹飯。
吃完有些暈碳。
摸著金絲軟床,心想要是師娘能睡上,該有多幸福。
渾渾噩噩睡去,次日請安鈴鐺晃了我十八次,急得差點給我臉上潑冷水。
主位上並無主母,反倒是姨娘,烏泱泱圍著我。
白珠一副主人模樣,瞪著我。
“賤蹄子,仗著自己救了將軍,剛入門就托大拿喬。”
“別以為主母避世,就可以藐視府上規矩。”
“來人,脫下她的裏衫,杖責三十棍。”
我咽了咽口水,倒不是怕這棍棒。
街頭賣藝,我刀劍都能吞下。
隻是擔心三十棍下去,我早膳剛吃的杏酪燉乳鴿,不全得打出來嘛。
眾人表情如看戲。
嬤嬤們伸著肥手,上手扒我裏衣。
“賤蹄子,昨晚將軍都沒有寵幸你,裝什麼清純。”
“得罪了白姨娘,你就等著在沈府被磋磨死吧!”
這老殺才,臭烘烘的吐沫星子噴我一臉。
我擦了擦,左邊嬤嬤一巴掌,右邊嬤嬤一巴掌,中間姨娘更是降龍十八掌。
又扯過小廝手裏的棍子,對著姨娘屁股狂抽。
“昨晚罵了我一夜,我都忍了!”
“你還沒完了是吧!”
“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嘛!”
她滿屋亂竄,嘴裏呼著我要造反。
我嘿嘿一笑。
“沈將軍以武力替陛下平天下,我這是仰慕將軍之姿,習得將軍真傳。”
“說我造反,那你這是給將軍扣帽子?”
姨娘不敢再亂叫,屋裏亂成一團。
隔著紗帳,我對視上一個溫婉女子,正久旱逢甘霖般看向我。
鈴鐺注意到,提醒我這就是主母大娘子。
我心頭一緊,昨晚光吃喜宴了,忘了看主母娘子長相。
趕快收起手中棍棒,和快呲出二裏地的牙。
我心裏有數。
得罪了姨娘不要緊,她隻是條會叫的狗。
可主母對我有生殺大權。
我向主母盈盈一拜。
這白珠趁我不備,薅住我頭發。
“賤蹄子,你幾條命,敢打我!”
“來人,扒了她衣服,找人牙子發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