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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語汐拿著我簽好的股權轉讓協議,臉上的得意幾乎藏不住。
她小心翼翼地把協議折疊好,塞進包裏。
就在她準備出門的時候,時安跑了過來。
他怯生生地拽了拽顧語汐的裙擺,小聲問:
“媽媽,你晚上......可以給我講故事嗎?”
那雙眼睛裏裝滿了期盼,像是要抓住最後一根稻草。
顧語汐停下腳步。
我以為她多少會有些愧疚,會說幾句安慰的話。
可下一秒,她臉上的得意化作了徹骨的冰冷。
“時安,我警告你,以後不準再用這種眼神看我。”
“你不是瑞瑞,不配得到我的愛。記住你的身份,你隻是個拖油瓶。”
時安的小身子顫了一下。
顧語汐站起身,踩著高跟鞋頭也不回地走了。
房間裏靜得可怕。
時安一言不發地回到自己房間,輕輕關上了門。
我跟了過去。
門沒鎖,我輕輕推開一條縫。
時安坐在小桌子前,正在撕畫。
一張一張地撕,麵無表情。
那些畫都是他畫的媽媽。
媽媽牽著他的手,媽媽給他講故事,媽媽抱著他笑......
每一張都畫得歪歪扭扭,但每一張都用了最鮮豔的顏色。
現在,這些色彩斑斕的畫被他一點點撕成碎片。
我推門進去,靜靜地看著他撕掉最後一張。
那張畫上,媽媽在給他戴生日帽。
他把這張畫撕得格外仔細,一小片一小片的,像是要把這個美好的幻想徹底毀掉。
撕完後,他坐在那裏,眼神空洞得讓我心疼。
我走過去,跪在他麵前。
“爸爸。”
他抬起頭看著我,眼睛裏隻有深深的疲憊。
這種疲憊不該出現在一個五歲孩子的眼中。
心疼得要命。
我將他緊緊抱在懷裏。
他的身體很小,在我懷裏輕輕顫抖。
我鬆開他,捧著他蒼白的小臉。
“兒子。”我平靜地開口。
“爸給你找了兩個新媽媽。”
時安眨了眨眼,似乎沒有理解我的話。
我繼續說:“一個頂級律師,幫你把屬於我們的一切都拿回來。”
“一個心理醫生,幫你忘記所有的傷痛。”
“真的嗎?”
時安抬起頭,眼睛裏閃爍著希望的光芒。
“那現在的媽媽呢?”
我伸手撫摸他的頭發,嘴角勾起一個冰冷的弧度。
“至於她,就讓她和她的”亡夫”,在法庭上相認吧!”
時安愣了一下,然後用力點了點頭。
他緊緊抱住我的脖子。
“爸爸,我不要她了。”
“真的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