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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愚孝，我早就受夠了。

所以我把公司發的月餅送給了婆婆，他臉上果然樂開了花。

“老婆你真好，我媽肯定很高興。”

我冷笑一聲，等著他發現我提前把昂貴的哈根達斯冰淇淋餡都換成了最便宜的五仁。

可婆婆給我打電話時，聲音卻激動到哽咽：“孩子，月餅裏的金條，媽收到了。”

…

什麼金條？

我買的五仁月餅裏，別說金條，連個像樣的果仁都找不齊。

“媽，您說什麼？”

“傻孩子，還跟媽裝。”婆婆的聲音帶著哭腔，卻滿是喜悅，“那麼大一根金條，得花多少錢啊！嘉明這孩子娶了你，真是我們陳家祖墳冒青煙了！”

電話那頭傳來婆婆壓抑不住的抽泣聲和含糊的誇讚。

我捏著手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坐在我對麵的陳嘉明，剛才還滿臉幸福地刷著手機，此刻卻猛地抬起頭，視線死死地釘在我臉上。

“金條？什麼金條？”

我掛了電話，還沒來得及組織語言，陳嘉明已經一把奪過我的手機，回撥了過去。

他按了免提。

“媽，什麼金條啊？雲舒給您什麼了？”

“哎喲，我兒子就是有福氣！”婆婆在那頭嚷嚷，“你媳婦孝順啊！在中秋月餅裏給我塞了根大金條！媽這輩子都沒見過那麼大的金子！”

陳嘉明的臉，在一瞬間變得慘白。

不是驚喜，不是疑惑，而是純粹的的驚恐。

他猛地掛斷電話，凶狠地看著我，眼睛裏布滿血絲。

“你把月餅怎麼了？你動了我的月餅！”

他嘶吼著，聲音尖利得刺耳。

“你的月餅？”我被他吼得心頭火起，“陳嘉明，那是我公司發的福利！”

“放屁！”他額上青筋暴起，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力氣大得要捏碎我的骨頭，“那盒子是我特意拿給你的！裏麵的東西是給我媽救命的！你把它換了？你把金條換成了什麼？”

救命？

我看著他猙獰的麵孔，心一點點沉了下去。

所以，他不是為我送月餅給婆婆而高興。

他高興的，隻是我用了那個他指定的盒子。

“我不知道什麼金條。”我甩開他的手，聲音冷得像冰，“我隻知道，我把公司發的冰淇淋，換成了五仁。”

陳嘉明的表情凝固了。

他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然後猛地一腳踹在茶幾上。

“五仁？”他雙目赤紅地撲過來，揪住我的衣領，“你知不知道你幹了什麼好事！我那根金條呢！”

“我怎麼知道你的金條！”我用力推開他，“陳嘉明，你給我說清楚，你往月餅盒裏藏了什麼？”

他死死地瞪著我，胸口劇烈起伏，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手機在這時瘋狂地響了起來，是他妹妹陳嘉怡。

陳嘉明立刻接起。

“哥！媽說嫂子送了她一根金條！真的假的啊？媽現在正跟所有親戚炫耀呢！”

陳嘉明捏著手機，手抖得厲害。

“你讓她閉嘴！”他壓著嗓子吼，“讓她誰都別說！我現在就過去！”

他掛了電話，抓起車鑰匙就往外衝，走到門口又停住，回頭惡狠狠地瞪著我。

“你，跟我一起去。”

“把話說清楚，不然我哪兒也不去。”

“去了再說！”他一把將我拽出了門。

一路風馳電掣，我看著陳嘉明緊繃的側臉，一個荒謬的念頭浮了上來。

婆婆說的金條，會不會是真的？

可那又是誰的？

到了婆婆家樓下，他猛地踩下刹車，啞著嗓子警告我。

“等會兒見了我媽，你什麼都別說，就說是你送的，聽見沒？要是敢說漏嘴，我跟你沒完！”

這算什麼？叫我替他背鍋嗎？

我冷笑一聲，推門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