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表姐,為了成為頂流“絕症博主”,親手策劃了我的死亡。
她看到網絡上那些靠著直播抗癌日常而名利雙收的網紅,也動了心思,幻想自己能成為下一個感動全網的生命鬥士。
為了讓自己的“抗癌”故事更具悲情色彩,她聯合當醫生的姐夫,給我下了慢性毒藥,好在我的葬禮上直播,用我的死來為她的人設增添一抹最濃重的悲劇底色。
我勸她別走歪路,拿生命開玩笑,遲早會引火燒身。
她聽了,暫時放棄,轉而去拍自律養生的視頻,可怎麼也火不起來。
當又一個“絕症博主”靠著賣慘賺得盆滿缽滿時,表姐把所有怨氣都撒在了我身上,連帶著姐夫也罵我擋了他們的財路。
於是在那個深夜,姐夫用一支裝滿不明藥劑的針管,結束了我年輕的生命。
踩著我的屍骨,表姐的“抗癌”賬號一夜爆紅。
再次睜眼,我回到了表姐第一次跟我商量要假裝絕症的那天。
這一次,我倒要看看,你們怎麼親手把自己送進地獄!
......
“溪溪,你快看,這個叫‘向陽而生’的博主也太勵誌了吧!”
表姐張蔓激動地把手機懟到我麵前,屏幕上是一個麵色蒼白但笑容燦爛的女孩,視頻的標題是:“抗癌日記第08天,今天化療結束,獎勵自己一朵小紅花”。
這熟悉的場景,讓我瞬間從混沌中驚醒。
我看著眼前這個還沒變得扭曲瘋狂的表姐,摸著自己安然無恙的身體。
我意識到,我重生了。
上一世,張蔓也是這樣興奮地與我分享,信誓旦旦地說自己也要做一個這樣的賬號,去激勵更多的人。
我隻當她是一時頭腦發熱,沒想到當晚,她就和當醫生的姐夫王浩關在房裏密謀。
“就說我得的是罕見的神經係統衰竭症,這個病症狀多變,不好查,你再幫我偽造幾份國外的診斷書,肯定萬無一失。”
姐夫起初還有些猶豫,但張蔓描繪著未來名利雙收的藍圖,說等賺夠了錢就出國,再沒人認識他們,他便動了心。
我無意中聽到他們的計劃,嚇得魂飛魄散,苦口婆心地勸說:“姐,姐夫,這可是詐騙啊!而且裝病這種事,萬一被拆穿,你們的人生就全完了!姐夫的工作也保不住了!”
張蔓聽了我的話,陷入了沉思。
“是啊,萬一搞砸了,我們連現在安穩的日子都沒了,房貸怎麼辦。”
從那天起,張蔓絕口不提“絕症博主”的事,改走“精致生活家”的路線,每天穿著高級的瑜伽服拍冥想、喝精力湯的視頻。
她人是端得高高在上,但流量卻慘淡得可憐。
做了三個月的“生活家”,粉絲數還不到一千。
反倒是另一個同期做“抗癌”視頻的博主,靠著精心編寫的劇本和催人淚下的表演,粉絲數突破千萬,廣告和帶貨接到手軟。
張蔓不知從哪打聽到了那個千萬博主的收入。
她徹底失衡了,抓著姐夫王浩的手哭訴:“都怪林溪!要不是她當初攔著我,現在年入千萬的就是我了!我們也不用為了每個月的幾千塊房貸發愁!”
連她自己拍的視頻沒人看,也被歸咎於我當初的“烏鴉嘴”。
我忍不住反駁:“走什麼路是你們自己選的,怎麼能怪到我頭上來?”
話音未落,我姑姑,也就是張蔓的媽媽,就一巴掌甩了過來。
“小蔓,我們繼續那個計劃吧!就用這個賤人當我們的素材,她不是最愛養生嗎?我們就讓她‘意外’出事,這不就是最好的悲情故事嗎?”
姐夫王浩思索片刻,竟然點頭同意了。
“妹妹因意外離世,姐姐悲痛之餘查出絕症,這個故事確實很有衝擊力。”
隨後,他從自己的醫藥箱裏拿出了針管,在我驚恐的目光中,將藥劑推進我的身體。
直到我失去意識,他們臉上都沒有半分恐懼和愧疚,隻有對即將到來的巨大流量的無限渴望。
想起前世的種種,我看向張蔓的眼神裏充滿了冰冷的恨意。
她卻毫無察覺,還在滑動著手機問我:“溪溪,你說我也拍這種視頻,能火嗎?”
我壓下心頭的翻湧,露出了一個鼓勵的微笑。
“當然能火!姐你長得這麼漂亮,故事又這麼有話題性,肯定行!”
這一世沒有了我的阻撓,張蔓興致勃勃地開始了她的計劃。
她依舊拉著姐夫徹夜長談,為他描繪著未來的美好生活。
到最後,我甚至聽到姐夫興奮地大笑,說等他將來“治好”了張蔓,還要拍一部紀錄片,講述一個醫生為愛創造奇跡的故事。
我就在門外靜靜地聽著,一言不發。
他們還沒策劃完,我房間的門就被敲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