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得知我以全國第三的成績考上了頂級美院,工作室的同事們都震驚了。
午餐時,大家圍坐在一起,氣氛比平時熱烈了許多。
其中一個和我年紀相仿的設計師開玩笑說:“天啊,林晚,你要是我女兒,我得把你裱起來掛在牆上天天看。
你爸媽怎麼舍得讓你出來吃苦的?你該不會是充話費送的吧?”
我苦澀地笑了笑,我也希望自己是撿來的。
那樣至少可以解釋我媽近乎絕情的行為,我的心也不會這麼痛。
但我和我媽那如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眉眼,無時無刻不在提醒我,我是她親生的,毫無疑問。
另一位年長些的資深設計師,也是我們工作室的總監,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溫和地說道:“或許你母親有什麼苦衷呢?孩子,別想太多。
靠自己立足,早點接觸社會,對你們學藝術的人來說,不是壞事。
真正的藝術,都源於生活的磨礪。”
她那麼強勢,那麼成功的女人,能有什麼苦衷?我心裏默默反駁,臉上卻擠出一個雲淡風輕的笑容。
長久以來壓抑在心底的委屈,仿佛因為總監這句話找到了一個可以被理解的出口。
就當她是有苦衷吧。靠自己,也挺好!
我在這裏工作兩個月,能拿到近兩萬塊的薪水。
如果加班的那個大單子能順利完成,我還能拿到一筆可觀的獎金。
大學第一年的學費和部分生活費就有著落了。等到了大學,我再接一些設計的私活,日子總能過下去。
這麼一想,未來似乎也並非一片黑暗。
總監還告訴我,美院裏有很多獎學金和創作基金,甚至可以申請專門的藝術助學貸款,利息很低。
她的兒子去年也考上了大學,不過是一所普通院校,她依舊為兒子感到驕傲。
“越是頂尖的學府,給優秀學生的機會就越多。”
她鼓勵我,“你這麼有才華,隻要堅持下去,前途無量。”
在同事們的善意和鼓勵下,我重新燃起了信心。
我林晚,一定會靠自己的畫筆,畫出一個越來越好的未來。
假期結束,我如願踏入了夢想中的藝術殿堂。
工作室的老板非常欣賞我的才華,在我臨走時,額外給了我一個大紅包,作為對我的“藝術讚助”。
交齊了昂貴的學費,我的銀行卡裏還剩下將近三萬塊錢。
進入大學後,我一邊像海綿一樣吸收著專業知識,一邊積極關注著各種獎學金和創作基金的評選信息。
大一下學期,學校推出了一個與法國巴黎美術學院的交換生項目,不僅能獲得寶貴的學習機會,還附帶一筆豐厚的獎學金。
我遞交了我的作品集和申請材料,憑借著出色的專業能力,我一路過關斬將,成功入圍了最終的名單。
然而,就在公示名單發布的前一天,我被項目負責人,一位在學術界德高望重的教授,叫到了辦公室。
他臉色鐵青,將一份銀行流水單摔在我麵前,語氣裏滿是失望與憤怒:“林晚同學,我一直很欣賞你的才華和努力。
但我沒想到,你的人品竟然如此不堪!你這樣的學生,真是貪得無厭,簡直是在給我們學院抹黑!”
我徹底懵了,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麼。“教授,您為什麼這麼說我?我做錯了什麼?”
教授冷笑一聲,指著那份流水單:“還在嘴硬!我們查到,在你名下一張工商銀行的卡裏,一年前有高達兩百萬的巨額資金轉入!你一邊坐擁巨款,一邊來申請我們麵向貧困優秀生的交換生獎學金,你這不是詐騙是什麼?!”
近來,高校對於獎助學金的審核變得異常嚴格。
起因是有個名校的富二代,騙取了貧困生助學金後,在社交媒體上發文炫耀,稱這點錢不夠他家的狗買零食,引發了巨大的社會輿論。
教育部下令嚴查,各大高校紛紛引入了更嚴格的審核機製,包括查詢學生名下的資產狀況。
而我申請的這個國際交換生項目,名額極其珍貴,審核更是嚴苛到了極致。
“巨額轉賬”這四個字,像一道驚雷,在我腦中轟然炸響。
我困惑地看著教授,極力辯解:“不可能!什麼兩百萬?我就一張銀行卡,裏麵是我打工賺的錢,現在隻剩下不到一萬了!”
教授見我“不見棺材不落淚”,直接將證據推到我眼前:“這張尾號為8890的工商銀行卡,是在一年前,你藝考結束那天的下午三點,被轉入了整整兩百萬元。這張卡,是用你的身份證辦的,你還想抵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