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五十歲的蕭策頂著巴掌印,眯眼看那些資料,口中顫聲,
“十歲因給家中換糧被同村光棍地痞欺辱…十四歲母親下肢癱瘓,十五歲父親腦中風臥床…直到前年才離世…”
隨著他字句,我捂臉痛哭,像被血淋淋揭開傷疤。
“爸!我就是不希望您看到這些!”
“被人欺負過,家庭負擔又重,哪裏有人肯娶我!”
“心柔說的沒錯,我是沒出息做哭喪女!可那是我從小養家的唯一出路啊!”
“骨肉連心!我知道您看到這些會心疼我!女兒不忍讓您心酸!”
我跪在地上哐哐磕頭,哭喪是我老本行,聲音要多可憐有多可憐,聞者傷心見者流淚。
“請父親千萬別心疼我!”
“哥哥和心柔剛剛都一再告誡女兒,走丟是我自己頑皮,家裏沒有任何人欠我!”
“青禾回來,從沒想過跟哥哥和心柔爭什麼!”
“這個歲數能回家陪伴父親盡孝!女兒已經心滿意足了!”
臉上哭嚎,心裏卻是一聲冷笑。
蕭策維護他的心柔妹妹,可我也不是孤身一人。
三歲到清風觀,師父怕我孤單陸續收養了幾個師弟師妹,清風觀就是我的家,師父和師弟師妹就是我的至親。
哪怕師弟妹們如今已然都是各行業的頂尖人才,不管多忙也會在我生日時彙聚一堂給我慶生。
蕭策一個五十來歲的半老頭子,該怎麼對抗我那些正值壯年的師弟妹。
三師妹精通網絡,手下黑客團專門負責維護我的假身份信息,蕭策派出的那些廢物,隻能打探到我想讓他知道的信息。
他處心積慮的背調,反給我做了嫁衣。
父親嘴裏不住念叨我受委屈了,看向蕭策時更加擰眉立目。
厲聲嗬斥讓他好好準備我的認親宴,
“務必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寶貝女兒回家了!”
“而且我還要在那天宣布蕭氏股份的分配!”
寶貝女兒四個字,讓向來受寵的蕭心柔眼中再也藏不住妒忌。
四十二年來,她對外的身份一直是蕭家千金。
人人都知蕭家隻有一個女兒,一旦我的身份被承認,那就意味著她的身份存疑。
而且據我所知,二十年前她仗著蕭家女兒的身份與宋氏聯姻,婚後一直沒有孩子,與丈夫貌合神離,至今沒被掃地出門,是因為宋氏和蕭家的利益捆綁。
而蕭策更在乎的顯然是股份分配,他二十四歲進公司,賣命三十年依舊拿不到董事長的位置,在業界被戲稱為“五十歲太子”。
兩人不著痕跡的對視一眼,卻又一時無可奈何。
我拽著父親不肯再給他們機會,
“剛聽哥哥說外婆病了,青禾掛心的很。”
“煩請父親帶青禾去看望外婆,也算女兒替母盡孝。”
盡管母親去世多年,但父親沒有再娶,照舊以女婿的身份照顧九十八歲的外婆。
派人找到我的,也是外婆。
能避開三師妹的防禦找到我蹤跡,外婆絕不是一般老太太。
也許有些謎題隻有見到她才能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