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為了照顧外孫女日夜操勞,某天我突然頭暈眼花倒在地上的時候,外孫女還在身邊大哭。
用沾滿了血的手吃力地給女兒撥去電話後,電話剛接通就得到了她不耐煩的責備。
“媽,我都說了不要在上班的時候打擾我!你知不知道生完孩子回到職場多不容易,總拿孩子雞毛蒜皮的事情煩我,我怎麼做事業型女強人?”
我還沒來得及說一句話,耳畔隻剩下一陣忙音。
費力地爬起來後後,我握著外孫女的奶瓶,大腦受傳來劇痛,下一瞬,我再次倒在了地上。
我很清楚,我死了。
而女兒女婿第二天草草收屍後,不斷埋怨。
“以後少個人帶孩子,可怎麼辦啊?”
“我真服了,死了還得花一筆錢把她送出去。”
再次睜眼,我發現自己回到了女兒剛出月子的那天。
她將孩子塞到我手裏:“姥姥帶孩子天經地義,隻有媽你支持我,我才能做事業型女強人!”
我冷笑,把孩子塞回了她手裏。
......
“媽,你可算來了,”她語氣輕快,頗有些如釋重負的意味,看見我的瞬間,她就迫不及待地將那個孩子直直的往我懷裏塞,“喏,姥姥帶孩子天經地義!隻有媽你支持我,我才能安心打拚,做我的事業型女強人!”
聽見女兒聲音的一瞬間,一股寒意自心底升起。
忙音像一把鈍刀,鋸斷了最後一絲念想。
費力爬起,又倒下的絕望還曆曆在目,死亡的冰冷觸感還未完全從骨髓中褪去。
天經地義?
我非但沒有去接過繈褓中的嬰兒,反而是向後撤了一步。
那個脆弱的生命沒有被舉穩,在空中晃了晃,才回到女兒的手中。
女兒眼裏閃過一絲驚愕。
“媽,你這是幹什麼?”
“孩子差點掉下來了,你知道嗎!”
開口即是責備。
可惜這次,我不準備買賬了。
“這個孩子我不能幫你帶。”
話音剛落,女兒瞬間就急了。
“媽!”
“你不帶孩子的話,難道讓我帶嗎?我可是新時代的事業女性,才不做什麼家庭主婦!”
一旁的女婿摟住女兒的肩膀,也開始幫腔:“是啊媽,姥姥帶孩子這多正常的事情,你總不忍心讓舒舒一輩子圍著柴米油鹽轉吧?”
我看向女婿,上輩子我總說他為這個家著想,不容易,我也應該多為他們夫妻倆做點什麼。
可我在家日夜操勞,除了照顧外孫女,還要為他們洗衣做飯,他竟然連體檢費都不肯出。
“體檢那都是騙人的,沒什麼可做的。”
轉頭自己就去做了全身檢查。
既虛偽又惡心。
我沒有理會他們的話。
“你不是女強人嗎?”
她一愣,驕傲地揚起下巴,似乎是很認同我的話。
“那就應該事業家庭兼顧,這個孩子我要是幫你帶了,怎麼凸顯你的強大呢?”
女兒皺著眉,不可置信的望著我。
可我的話太有道理,她竟然一時被噎住了。
“可......”
女婿按住女兒的手臂。
“這樣舒舒就太累了,她怎麼吃得消啊?”
我冷笑。
“吃不消就去找保姆,女強人就該自己麵對一切。”
女兒急得跺腳。
“媽,你不能這樣!”
估計她也沒有想到,向來寵愛自己又逆來順受的母親在自己出月子後突然就變了樣。
不過,這也是拜她自己所賜。
“你不是女強人嗎,那應該不依靠任何人,這房子你也不用住了。”
上輩子,我和老伴五十歲的時候還建得了一套房,女兒和女婿立馬攛掇著和我們同住,後來更是將我們趕回了舊房子,夫妻倆獨占了新房子。
當時我隻是覺得,為兒女分憂,沒什麼大不了。
可他們從始至終,都隻是想榨幹我的價值,甚至對我的死都漠不關心。
“我還有事,就不送了。”
砰的一聲,我關上了門。
女兒在外麵瘋狂的敲打。
“媽,你這樣對我,就不怕以後沒人給你養老嗎?”
女兒還在外麵大喊大叫,直到有鄰居提醒她:“大半夜的,能不能別鬼叫了?這麼沒素質!”
“你一定會後悔的!”
我嗤笑,難道給你開門你就會給我養老嗎?
我倒要看看是誰會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