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醫生告知我隻有一個月能活時,我去了祁聿公司麵試上了保潔。
我害他家公司破產,害他爸跳樓,是臭名昭著萬人唾棄的惡女。
他親手報複我家破人亡時,給我寄來賀卡,上麵寫著四個大字:罪有應得。
眾人皆知我們是老死不相往來的仇人。
可沒人知道,我們也曾是最親密的愛人。
人之將死,總有一些執念。
我以為我能安靜地最後再看看他,然後悄無聲息地如他所願消失。
可在我躲在樓梯間吃完午飯拉開門時,恰巧和他四目相對。
......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
他看見了我,眼神從最初的錯愕,迅速轉為冰冷的厭惡與嘲諷。
“許梔夏?”他嗤笑一聲,毫不掩飾的鄙夷。
“你還真敢出現在我麵前。”
我捏緊了手裏的塑料袋,指甲陷進掌心,卻感覺不到疼。
這是這八年來我第一次和他說話,我沒想過還能聽見他再叫我的名字。
心中升騰起一陣詭異的滿足感,讓我有些愣怔。
他上下打量我,眼神玩味:“這麼多年不見,淪落到當保潔了?”
我被他看得有些局促,握緊了手中的拖把。
見我這樣,祁聿冷笑一聲:“這次又打算來我公司竊取什麼資料?”
竊取資料四個字如同一把利刃當即插進我心裏,剜出最肮臟的陳年往事。
當年他家破產,他後媽就是將公司資料被竊取的事情在我頭上賴了個一幹二淨。
他家破產後,他爸受不了打擊直接跳樓,也被賴在了我頭上。
可這麼多年,我活在他後媽的監視之下,以我和他的性命做要挾,真相隻能爛在我肚子裏。
若不是我要死了,我恐怕也不會冒險接近他周圍。
我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說話。
看到我這個樣子,他眼中閃過一絲煩躁與厭惡:
“既然你愛當這個保潔,就來我眼皮子底下當,我盯著你,我倒要看看你玩什麼把戲。”
他側過頭,對身後的助理說:“把頂樓總裁辦的保潔辭了,以後,由她負責。”
助理愣了一下,顯然沒明白這提拔的含義。
“祁總,這......”
“聽不懂我的話?”祁聿的語氣冷了下去。
“是,我馬上去辦。”助理不敢再多言,立刻點頭。
祁聿的目光重新落回我身上,帶著一種審視獵物的殘忍。
“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專屬保潔。許梔夏,別讓我失望。”
說完,他轉身,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地離開了。
樓道裏隻剩下我一個人。
我靠在冰冷的牆壁上,緩緩地滑坐下去。
胃裏一陣翻江倒海的劇痛襲來,我捂住嘴,強行把那股腥甜咽了回去。
專屬保潔,按他的性子,勢必之後將有無盡的羞辱等著我。
可此刻,竟然有一種欣喜充盈在我的內心。
這意味著這段時間,我不必再如同陰溝裏的老鼠一般遠遠地看著他。
我可以接近他,聽他說話,幫他做事。
這對我來說,已經是一種恩賜。
我原以為我們之間那段距離將會維持到我死去。
老天是否也可憐了我一下,讓我在最後還有這樣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