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天，我走進了那間充滿著祁聿生活氣息的辦公室。

祁聿正坐在辦公桌後，低頭處理文件。

我深吸一口氣，開始默默地打掃。

一邊打掃，一邊貪婪地閱讀著他的生活痕跡。

想通過房間的細節拚湊起我不在的這些年，他到底是怎麼過的。

他還是不愛喝水，辦公室裏連個杯子都找不到。

他保留了午睡的習慣，我在擦櫃子的時候，發現了一床小毛毯。

辦公室裏很安靜，隻有我輕微的動作聲和祁聿翻動文件的沙沙聲。

我貪婪地呼吸著有他存在的空氣，感覺連日來的病痛都減輕了幾分。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推開。

一個穿著香奈兒套裝，妝容精致的女人走了進來，手裏提著一個保溫桶。

“阿聿，我給你燉了湯。”

看到那張和我八分像的臉時，我驚住了。

我聽說過他養了個小情人，叫裴倩雲，卻從沒見過。

愣怔半秒，我嘲笑自己的自不量力。

怎麼能覺得她是自己的替身呢？我這個罪人也配麼？

祁聿抬起頭，看到她時，臉上的表情如同當初看我一般溫柔：“怎麼來了？”

“想你了嘛。”裴倩雲走過去，自然地從身後抱住他的脖子，撒著嬌。

“她是誰？”

祁聿順著她的目光看過來，嘴角的笑意瞬間冷卻。

“新來的保潔。”

我沒有理會，繼續做著手裏的事。

裴倩雲打量了我一下，端起祁聿桌上剛泡好的咖啡，走到我麵前。

“地這麼臟，你是怎麼打掃的？”

她說著，手一斜，滾燙的咖啡盡數潑在了光潔如鏡的地板上，有幾滴甚至濺到了我的手背上。

火辣辣的疼。

我放下手中的抹布，轉身要去拿拖把。

“站住。”祁聿冷冷的聲音響起。

我停下腳步，回頭看他。

他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著我，挑眉惡劣地一笑：“舔幹淨。”

裴倩雲臉上的笑容更甚，似乎沒想到祁聿會參與進來，甚至寵溺她到這個份上。

我看著祁聿，看著他那雙曾經隻盛滿我的溫柔眼眸，如今陰沉冰冷。

其實我不怕他的羞辱，我怕的是不順從會讓他煩躁，把我踢開。

僅僅待在他身邊一上午，我心中壓抑多年的依戀又像藤蔓一般瘋長。

我舍不得。

於是我緩緩地俯下身。

就在我的嘴唇即將觸碰到冰冷的地板時，他卻煩躁地將桌上的文件狠狠砸向一邊。

“滾出去。”

裴倩雲被嚇了一跳，臉上的笑僵硬住了。

她不明白祁聿為什麼突然態度轉變得這麼快。

得到指令，我隻是默默地站起身，對他鞠了一躬。

“是，祁總。”

關上門的那一刻，我再也撐不住，扶著牆劇烈地咳嗽起來。

一口溫熱的液體湧上喉嚨，我慌忙用手捂住嘴。

攤開手心，是一片刺目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