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知聿倉皇地向我走來,急於辯解:“我......我隻是擔心寧柔掉下去,扶了她一下!”
季寧柔卻躲在他身後,拉了拉他的衣角,指著我的耳朵笑:
“知聿哥,你別慌,姐姐她沒戴助聽器,聽不見的。”
他們不知道。
其實最近兩個月,我的聽力奇跡般地恢複了五成。
但我沒打算告訴沈知聿。
因為我以後的人生,和他再沒有關係了。
我握緊了掌心,指甲深深陷進肉裏。
越過沈知聿,我走到季寧柔麵前伸手:
“把我的嫁衣,還給我。”
季寧柔臉上卻露出一副無辜的表情,她拿出手機,飛快地打字給我看:
【姐姐,對不起,我隻是看這衣服太漂亮了想穿一下試試,我不是故意的。】
以為我聽不見,她嘴上還在對沈知聿說:
“知聿哥,馬上就要嫁給那個瘸子了,我就是想在走之前,感受一下做你的新娘的滋味......”
“姐姐她......不會生我的氣吧?”
沈知聿看著季寧柔那雙含淚的眼睛,心一下子就軟了。
他幫我回答了。
“她不會的。”
我的眼睛,一點點紅了。
曾幾何時,別說我的嫁衣,就是我的一根頭發絲,沈知聿都不許任何人碰。
他會像護食的狼崽子一樣,齜著牙趕走所有對我意圖不軌的人。
可現在,他卻幫著季寧柔,搶我的東西。
搶我給自己的,唯一的念想。
我看著季寧柔,一字一頓地重申:“還、給、我。”
沈知聿的呼吸一滯,他擋在我麵前打字,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
【台鳶,別這樣,就一件衣服,寧柔她心裏難受,你就讓她穿一會兒。】
【回頭我幫你拿去幹洗,洗得幹幹淨淨的。】
【你要是實在不喜歡,我明天就帶你去巴黎,找最好的設計師,給你重新定做一百件!】
我定定地看著沈知聿的臉,看著他打出的那些輕飄飄的字。
“沈知聿,這是我們十幾歲時,就說好的嫁衣。”
“是你哭著說要娶我,我才找人做的,一針一線,都是我的心血。”
“現在,你要我給她?”
我的聲音在顫抖。
然後在他的目光中,我抬起左手,狠狠按下了手腕上的那塊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