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昏暗的酒吧，嘈雜的音樂聲，舞池裏是親密貼在一起扭動的身子。

葉書棠低著頭，竭盡所能的降低存在感，但還是有無數不懷好意的目光打量著她。

那個夜晚，她也是自己一個人膽戰心驚的往酒吧裏走。

葉書棠被帶到樓上的包廂，進去的那刻她死死的釘在地板上，不願再邁那步。

直到厲承淵魔鬼般的聲音在耳邊低吟：“別忘了你爸。”

她便像提線木偶進去，被摁在王總的身邊，顯然王總對她很滿意，笑得嘴都合不攏，手在她的大腿上摸著，往裏探......

葉書棠嚇得跳起來，在厲承淵眼神的警告下，對王總舉杯：“王總，外麵那些流言蜚語不可信，我跟厲總就是合作夥伴的關係。”

王總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你們沒在一起過？”

葉書棠搖頭：“沒有。”

“沒睡過？”

葉書棠下意識看向厲承淵，繼續搖頭：“沒有，是我不知廉恥想抱厲總的大腿，但他隻心悅夏小姐，給人家添麻煩了。”

她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冰冷的酒卻燙傷喉嚨，燙紅她的眼睛。

王總摸著下巴，探究的目光打量她，仿佛獵人在欣賞獵物。

“行吧，葉小姐這樣的美人肯定不會騙我。”

葉書棠把合同遞過去：“那您看？”

“簽！”

王總大手一揮，利落的簽字摁手印。

厲承淵收好文件，就要帶葉書棠走，這時手機響了。

“好，我馬上來。”

他便離開了，葉書棠也想走，卻被王總拉回去，跌坐在他懷裏。

王總故意蹭了蹭，葉書棠惡心得想吐。

“想走？你以為自己喝杯酒就值得我簽字了？今晚必須讓我玩開心了，不然我隨時毀約。”

葉書棠想反抗，但想到下場是被厲承淵再次送來，甚至還會牽連到葉父就放棄了。

她被王總帶去房間，門關上的那刻，葉書棠仿佛看到身穿白T跟牛仔褲的少年，雙眼猩紅的趕來讓她出去，可禁閉的門卻叫他無可奈何。

一夜過去得煎熬漫長。

葉書棠出酒店時，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可風還是無孔不入鑽得她直哆嗦。

醫院那邊來消息，說葉父醒了，葉書棠就要過去給葉父轉院，不曾想在病房裏看到夏欣妍。

“你來幹什麼？”

夏欣妍陰測測的笑著：“你一夜未歸，葉伯父很擔心，所以拜托我打聽你的下落。”

葉書棠沒由來的心慌，轉頭看到葉父一臉痛苦的盯著電視屏幕。

她也看去，卻被屏幕上糾纏的身影釘在原地。

葉書棠目光絕望，感覺靈魂被逼出身體，看著自己整個人如在狂風暴雨中的枯葉，隨時都會粉身碎骨。

她好不容易逼自己忘了的遭遇在此刻清晰起來，屏幕中她身體被擺成各種屈辱的姿勢，被皮鞭抽得皮開肉綻，慘叫不斷。

王總的威脅回蕩在耳邊：“裝什麼？做了女表子還想立牌坊？”

“厲家那邊說了，隻要我盡興，怎麼樣都可以......”

隨著鏡頭的推進，隱在黑暗中的臉馬上就要清晰，葉書棠終於動了，衝過去摁滅屏幕。

葉書棠艱澀開口：“爸，這在醫院呢，你看這個幹嘛？”

“書棠，她說那個是你，是嗎？”

“當然不是了，我......”

葉父聲音徒然增高：“你沒騙我？！”

看著她長大的葉父，怎麼會認不出她的身影，聽不出她的聲音？

葉父捂住胸口，呼吸聲越來越大，臉色變得烏青，葉書棠趕忙安撫他。

“爸，不是我，你別多想，你身子才剛剛好，你......”

話沒說完她的口罩被葉父扯下，四目相對時，葉書棠感覺那堪堪掉落的遮羞布也一同被扯落，她仿佛被扒光扔在人前。

“你還想騙我！”

吼完，葉父挺直身子往床上倒，葉書棠不停摁急救鈴。

“書棠，不要因為爸爸委屈自己，不要......”

“爸，不是因為你，不是的......”

把葉父推進急診室後，葉書棠積攢的淚水決堤，她哭得肩膀一抽一抽，仿佛隨時會撅過去。

夏欣妍走到她麵前，儼然一副勝利者姿態。

“嘖，真慘啊，好不容易就要嫁入豪門了，結果被逼得無家可歸，還要去陪 睡。”

“葉書棠，躺在別的男人身下承歡的視頻被自己父親看到，這種感覺怎麼樣？”

葉書棠眼死死的瞪著她，起身就要甩她耳光，卻反被扼住手腕打了一巴掌。

“什麼下賤東西，也敢對我動手？如果不是阿淵，就你這樣的賤民給我提鞋都不配！”

葉書棠被甩開，摔在地上。

“他不過是跟我鬧脾氣跑出去，陪你做了長山雞變鳳凰的美夢。你跟他一起吃過苦，給他捐過腎又怎麼樣？他愛的人從來都是我。”

夏欣妍得意洋洋的笑著“為了我，他可以唾棄你，折磨你，也可以......殺了你。”

這時，走廊上傳來腳步聲，夏欣妍馬上虛弱的坐在地上，看到厲承淵後，她嬌滴滴的開口：

“阿淵，你別怪她，我就是聽說葉伯父醒了去探望一下，沒想到他氣我們在一起，說如果不是我，就不用讓葉小姐去爬王總的床了......”

“我說他們這樣是不對的，他讓我別多管閑事，有本事把你讓出來，我不同意他就發病了，葉小姐知道就怪我了。”

厲承淵小心翼翼的把夏欣妍扶起來，麵色黑沉對葉書棠命令：“道歉！”

葉書棠渾身無力：“她在誹謗，分明是你們算計我，我才被......”

後麵的話她說不出來。

“夠了，我再說最後一次，道歉！”

葉書棠笑了，就算是法庭犯罪嫌疑人都有辯護的機會，他卻對夏欣妍的話深信不疑。

那些難熬的苦日子，身體裏缺了的一個腎都在瘋狂的發痛，葉書棠捂住肚子，狠狠的盯著厲承淵。

“你會後悔的！厲承淵，你一定會後悔的！”

說完，她眼皮一翻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