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家是書香清流,族中男子皆不納妾。
上一世,我也以此要求謝荊,不準他接那外室入府。
誰知弄巧成拙,和他成了一對怨偶,最終和離收場,鬱鬱而終。
而謝荊卻一路高升,官拜首輔,風光迎娶外室做了續弦。
再睜眼,我回到用和離相逼的那一天。
謝荊冷笑看我:“你父親已失勢離京,你當真要與我和離?”
“你可要想清楚了,出了這門,你便是死路一條。”
前世我為了爭這口氣,賠上了一生。
如今重活一世,我忽然想通了:
他愛納幾個便納幾個,與我何幹?
我隻需要牢牢坐穩這平陽侯府的主母之位。
權勢在手,誰還在意那點虛情假意?
......
“崔疏桐,你當真想清楚了?”
謝荊劍眉微蹙,不耐地又重複了一遍。
我猛地回過神,怔怔地望向他。
前世的記憶爭先恐後地湧入腦海。
是了,就是今天。
我為了爭一口氣,當場和離出府,連自己的嫁妝都沒帶走。
漫天大雪裏,我跌跌撞撞地想去宥陽老家找爹娘。
可京城的冬天實在太冷,還沒出京,我就積寒成疾,病倒在破廟裏,孤零零地咽了氣。
那徹骨的寒冷,仿佛還凍結在骨髓深處,讓我控製不住地打了個寒顫。
這一世,我絕不能重蹈覆轍。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所有翻湧的情緒,再抬眼時,唇角已經換上了柔順的笑意。
“夫君......方才是妾身糊塗,說了氣話。夫君莫要放在心上。”
“往後我一定盡心盡力,打理好府中事務,做一個稱職的賢內助。”
謝荊明顯愣住了,臉上的驚訝幾乎掩飾不住。
這也難怪。
成婚三年,我自視清高,何曾對他這般溫柔小意過。
但謝荊似乎對此很受用。
他緩下臉色,仔細打量著我。
我愈發溫順地低著頭,露出一段纖細瑩白的玉頸。
終於,謝荊歎了口氣:“你知道錯了就好。‘和離’二字往後不許再提。”
“是,妾身記住了。”我柔順應下,俯身行禮。
方才爭執間被扯鬆的衣襟忽然滑落肩頭,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肌膚和精致的鎖骨。
謝荊頓時眸色一暗,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
他伸手扶住我的手臂:“夜深了,安置吧。”
掌心滾燙的溫度,透過薄薄的衣料熨燙著我的皮膚。
我身體微微一僵。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謝荊在床笫之事上向來冷淡。
隻有每月初一、十五,他才會按規矩來我房中,像完成任務一樣刻板。
其餘時間,他總是宿在書房,一心沉醉在公事上。
因此前世,他才能那麼快地爬上首輔之位。
可今天,既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
實在太反常了。
但是謝荊沒給我細想的機會,他一把將我打橫抱起,走向那張雕花拔步床。
帳幔垂落,紅翻被浪。
今晚的他,熱情異乎尋常,不同往日那般循規蹈矩。
各種花樣頻出,不知從何處學來的。
我茫然地望著帳頂出神,心底一片清明。
約莫是外頭那位,精心調教的好功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