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閉上眼,猛地拉開褲腿,露出那些猙獰交錯的傷口。
「看來你是真的忘了,當初你被劫匪綁走,是我把你換出來,替你挨了十刀。」
「傷口還沒愈合,你就傻了,我又為你試藥,落得終身殘疾。」
「我媽是第一個為你試藥的,就因為藥的副作用太大,她永遠留在了醫院。」
我冷笑一聲,眼淚卻止不住地滑落。
「當時你怎麼說的?就算傻了你也說要一輩子當嵐敘哥哥的新娘,說謊的人要吞一千針!」
「好了!跟他廢什麼話!」
季星河滿臉不耐煩地走過來,惡意毫不掩飾:「既然你不想留,那就去死吧。」
他連人帶輪椅,把我狠狠推出門外。
我死死盯著他:「季星河,你是我弟弟,我自認從未虧待過你,為什麼非要這樣?」
他像是被點燃了,憤怒地吼道:「你沒虧待過我?你憑什麼從小搶走爸爸所有的關注!現在連我喜歡的沐青你也要搶!你不過是個廢人,憑什麼!」
我心裏一片冰冷。
他從小不學無術,而我門門考試第一,父親自然更關注我。
至於梁沐青,我們是青梅竹馬,他又算什麼東西?
我不願再爭辯,拖著輪椅轉身。
「季嵐敘!」梁沐青突然衝出來,聲音帶著一絲慌亂。
「你真的要走?你想清楚,外麵還是十七級台風!」
我頭也沒回,冷笑道:「梁沐青,我看透你了,過往種種,是我眼瞎。」
我挪動輪椅往外走去,她似乎想伸手拉我,卻被季星河一把拽了回去。
「別管那廢物了!」
門外,狂風依舊肆虐,樹木倒地,一片狼藉。
避難所大門緊閉,我不知能去哪裏。
媽媽的骨灰沒了,最愛的人也背叛了我。
我找到一棟廢棄的爛尾樓。
一步一步,艱難地離開輪椅,用雙手拖著無力的雙腿,沿著樓梯,一級一級向上爬。
終於到了最高處,雨水抽打在我臉上。
我看著腳下,緩緩閉上眼。
「媽,我來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