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來人是李玉書的白月光,林明月。
她穿著一身月白色的旗袍,旗袍上繡著精致的蜀繡,滿頭白發卻優雅從容。
一家子都看到了她,讓她恍若明星大腕。
不怪李玉書會對他念念不忘,心心念念的一輩子。
孫女一下就聞到不同尋常的味道:
「奶奶,您是怎麼找到我的?我還以為找到你的概率很小呢!」
林明月笑的淒慘,眼淚掛在了臉上,哀哀切切地說自己的這些年的遭遇。
「1970年鬧大饑荒,我和玉書走散,卻沒想到這些年他已經成婚了。」
李玉書眼中閃過一絲失落,他顫抖著手,將林明月狠狠地擁在懷裏。
「明月,真的是你!?」
「是我,玉書,這一晃五十年過去了,你還是沒變。」
李玉書確實沒變。
他長身玉力,恍若一個小青鬆。
就像孫女經常念叨的那句話,法拉利老了還是法拉利。
全家人都沉浸在李玉書和林明月的深情中,兒子想起什麼,忽然大悟:
「爸,難怪你要叫我叫月明,原來是為了紀念林阿姨啊~您撩妹還是真有一套。」
兒媳臉色突變,看了一眼我,噘嘴肘擊兒子。
「胡說什麼呢,媽還在呢。」
兒子不忿,閉嘴了。
我低頭沒有情緒地看了一眼他們,冷聲:
「讓開。」
這時,才有人注意到我的存在。
哦,不對,注意到我手上包袱的存在。
他不舍地從她白月光臉上分來一眼,居高臨下吩咐:
「劉金蘭,你又在鬧什麼?現在客人來了,還不趕緊去買菜做飯。」
「就是!還以為自己是小姑娘呢,鬧脾氣。」正在拆禮物的兒子,諂媚將自己帶來的禮物遞給林明月。
「阿姨,這身旗袍是我從蘇州帶回來的,我還愁送給誰呢。一見到你啊,這旗袍就說自己有了主人!」
那身旗袍是兒子去蘇州的,我囑咐他給我帶的。
手中那件旗袍在黃熾燈下發光,襯得我身上的襯衫越發灰敗。
忽然覺得可笑。
生了個兒子,不如生塊兒叉燒。
林明月被兒子兒媳逗得哈哈大笑,見我又擔憂;
「小月,我的旗袍多得很,要不你還是給你媽吧。」
兒子想說什麼,孫女一邊組裝手辦,一邊陰陽怪氣:
「沒事兒,林奶奶,您放心拿著,我奶奶啊就是我爺爺的舔狗,怎麼趕都趕不走的那種。別說穿旗袍了,就是睡在一起他都不會管的。」
「林阿姨,你和我爸才是真夫妻,我媽會給你們上位置的。」
兒媳覺得過分,嗔怪孫女,李玉書也沒有多加阻攔。
我原本想說的話死死地哽在喉嚨裏。
是啊,我會讓位置的。
見他們讓開了道兒,我提著小包袱,慢慢地往門口走。
又是一個 潮濕的下雨天,扭曲的腳趾被迫承受我身上重量壓迫著往前走。
門並沒有關上,我還沒有打開,便被來的人狠狠推倒再地。
「您好,請問你們是李玉書家嗎?」
「我是a市都市報的記者,想要采訪你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