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嶼白永遠隻能是哥哥,不能對他有其他想法!】
我捏著手裏的便簽,腦袋一陣發疼。
癌症愈發嚴重了。
這一年,我忘記了很多。
連帶著和哥哥的過往都忘記了很多。
“你怎麼那麼下賤,連自己的養兄都喜歡?”
“早知道你這樣,我當初就不會接你回來。”
“聽好了,我永遠都不會喜歡你......”
過往的片段突然出現在腦中,似是在淩遲我的心臟。
手機鈴聲在這時響起。
是備注為威爾醫生的人。
“別放棄,我已經幫你預定好半個月後的手術時間,你準備一下出國的事宜。”
“隻是......手術風險很大,你做好心理準備了嗎?”
......
手機那頭,威爾醫生歎了口氣。
“放寬心,有了實驗室新研製出來的特效藥,手術的成功率大大提高。”
“黎艾,神明會祝福你的。”
我隻覺得喉嚨幹澀。
“謝謝你,威爾醫生。”
電話掛斷,我繼續看著便簽。
便簽上寫了很多注意事項。
【別放棄黎艾,威爾醫生是你的主治醫生,他會治好你。】
【黎艾,你的時間不多了,抓緊和哥哥緩和關係吧。】
【一定一定不能再覬覦陸嶼白,你們是永遠都不可能的!!哥哥很愛周琪麗小姐......】
不知不覺,眼淚落了下來。
很莫名。
我其實都已經記不清很多和陸嶼白相處的細節。
隻是“愛”的感覺,依舊尚存。
不過沒事,很快我就不會再記得哥哥,那時候也就不會再那麼痛苦了。
“遺忘”對我來說,或許是救贖。
陸嶼白不是我的親哥哥。
我是陸家收留的孤女。
小時候,父母因為一次交通事故雙雙殞命。
陸家因和我家是世交,關係好,就將我接了回去。
一開始,陸嶼白很抵觸我。
或者說,他身上總有一種厭世的氣場。
似乎誰都不能入他的眼。
可在陸家爺爺去世後,他主動擔負起照顧我的責任,照顧我的生活起居。
我越來越依賴他,他也漸漸地放縱我走近他......
以至於,後來所有人都知道我是陸嶼白放在心裏寵溺的小公主。
如果沒有那件事——我可能會一直幸福下去。
我蹲在衣櫃前收拾衣物。
指尖碰到個硬邦邦的東西——是個磨損很嚴重的木製小飛機。
心臟像被細針猛地紮了下。
恍惚間,我腦子閃過某個片段。
那時的我剛到陸家。
我抱著剛摔斷腿的小飛機哭。
而高我一個頭的陸嶼白蹲在我麵前,眉頭皺得很緊。
他不耐地罵了我一句“愛哭鬼”。
卻還是把飛機拿過去,用膠水一點點幫我粘好。
“在收拾?”
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我收拾東西的手一抖。
木製小飛機沒拿穩滾到地毯上。
陸嶼白走了進來。
我抬頭,剛好和他沉靜如海的眼眸對上。
我避開陸嶼白的視線,彎腰去撿小飛機。
可他先我一步撿起了小飛機。
他的手摩挲著掉漆的機翼,眼神沉了沉。
他沒有立馬將小飛機給我,而是問我。
“周琪麗說你不回她消息?”
“我......可能沒注意。”
我記憶有些混亂。
或許我看到消息了,或許我沒有看到。
他皺眉抬眼看我,語氣裏幾乎沒什麼溫度。
“懂事點,以後周琪麗就是你嫂子,你對她要尊敬點。”
空氣凝滯了幾秒。
陸嶼白把小飛機放在我手裏。
我沒動。
忽然想起便簽上那句“哥哥很愛周琪麗小姐”。
我苦澀笑笑:
“放心哥哥,我會的。”
空氣突然變得很安靜。
臥室的燈光有些昏暗。
模糊間,我好像看見陸嶼白的喉結滾了滾。
他的聲音比剛才生硬了些。
“你收拾行李是要出去旅遊嗎?”
“對。”
我脫口而出。
我抬頭看向陸嶼白,剛好撞進他複雜的眼底。
他沒再接話,轉身離開。
到門口時,他腳步停住。
“不要出去玩得太瘋,過段時間我和周琪麗要舉辦婚禮。”
“你是我的妹妹,肯定得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