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媽走了,頭七都過了,江衍舟連個人影都沒露。
我撥了十幾個電話,全都被掛斷。
舅舅氣得不行,站在我麵前指著我罵:“你這叫什麼老公!親媽臨死前就想看看女婿,活著見不著,死了讓她安心一下都不行?”
話剛說完,手機響了。
是江衍舟打來的。
他聲音冷冷的:“我跟月月已經到機場了,你馬上開車來接。”
我啞著嗓子說:“媽沒了,在城北殯儀館,你能來一趟嗎?”
電話那頭頓了幾秒,突然爆發出一陣怒吼。
“看來上次教訓還不夠狠?之前偷偷摸摸想把你那個窮鄉下娘塞進我家,現在連‘我媽死了’這種謊都能編!”
我整個人僵在原地,舅舅一把搶過手機:“江總您好,我是詩雅的舅舅,我姐是真的走了!她一輩子沒求過人,就想著臨走前能見您一麵......您要是方便,能不能......”
話還沒說完,那頭傳來一聲冷笑。
“喲,這回學會演雙簧了?告訴嚴詩雅,她越逼我,我越不可能回去!別做夢了,等她哪天懂事了,再聯係我也不遲。”
“啪”地一聲,電話被狠狠掛斷。
舅舅愣了幾秒,轉頭衝我咆哮:“廢物!嫁出去這麼多年,連個男人的心都拴不住,真是白養你了!”
舅舅撂下這句話,轉身就走。
其他親戚一看江衍舟不來,也都紛紛散了場。
偌大的殯儀館,隻剩我和躺在冰棺裏的媽。
大雨嘩啦啦地下,把我的哭聲全蓋住了。
半個月前,媽打電話說想來看看我,結果江衍舟一聽就炸了。
怪我不懂規矩,死活不讓媽過來。
可他哪知道,媽隻是想最後看看我和她的外孫。
在江衍舟眼裏,我就是個土裏土氣的小地方姑娘,根本不配進他的門。
他第一反應就是——我媽是來攀高枝的。
如今人走了,眼睛都沒閉上。
我最後那麵,到底也沒見上......
整理遺物時,我發現媽給我留了六萬塊,還有個舊木箱,塞滿了手工做的棉鞋。
一針一線全是她熬夜縫的。
她說冬天冷,穿棉鞋暖腳,對身體好。
可江衍舟瞅都不瞅一眼,讓人全給退了回來。
如果早知道和江衍舟在一起,會讓媽含恨離世,我寧願從沒認識過他!
雨終於停了,我拖著一身疲憊往回走。
走到小區門口,正看見江衍舟和他秘書站在一起。
我走近時,那秘書故意一個踉蹌,撲進了江衍舟懷裏。
我沒吭聲,低頭從他們身邊走過。
剛邁出兩步,身後傳來男人冰冷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