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喬知夏二十三歲生日那天,收到的禮物竟然是哥哥去世的消息。
她麻木地在屍體認領單上簽字,聲音沙啞的像破風箱,“是因為我的丈夫宋時佑取消給我哥哥手術安排,才導致他去世的嗎?”
醫生同情看了一眼喬知夏,什麼也沒說,隻說了聲節哀。
喬知夏仰頭逼回眼淚,她倒要問問宋時佑到底在忙什麼?有什麼事比人命關天還重要?
她正想打電話質問宋時佑,餘光便看到大廳電視裏記者正在采訪一對年輕男女,男女主正是宋時佑和她同父異母的妹妹,林慕慕。
記者問宋時佑,“非常感謝宋醫生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體驗本市的一次結婚體驗活動,請問旁邊的這位小姐與你是什麼關係?”
宋時佑溫柔地牽著林慕慕的小手,衝著鏡頭斬金截鐵道,“我的未婚妻。”
聞聲,林慕慕嬌羞地撲進宋時佑的懷裏,眼睛亮晶晶望著他,就好像一對陷入熱戀中的情侶。
旁邊的路人瘋狂拍照,大喊著,“親一個親一個。”
在眾人的歡呼下,宋時佑滿眼溫柔,低頭親了一下林慕慕。
畫麵定格在這一幕,周圍傳來羨慕的聲音。
“是宋醫生和他女朋友,真是般配啊!”
“肯定啊,那麼優秀的男人,肯定找個漂亮的。”
這些話悉數落入喬知夏的耳中。
如果林慕慕是他的未婚妻,那與他結婚三年的她又算什麼?
當初,是因為宋時佑工作特殊,隻有周邊最親的人才知道他們結婚的事。
如今,她連向路人澄清的資格都沒有。
她隻覺得胸腔被人狠狠撕裂開,疼得她無法呼吸。
喬知夏失神落魄打車回了家。
剛走到門口,別墅裏卻傳來歡聲笑語,才發現宋時佑和林慕慕還有一眾朋友也在。
喬知夏深吸一口氣,強壓下情緒,一腳踹開門。
門彈在牆壁上發出巨響。
“砰——”
客廳裏瞬間鴉雀無聲。
所有人詫異看著站在門口的喬知夏。
她直直朝著宋時佑走去,近 乎顫抖問,“宋時佑,你為什麼沒來?你明明答應過我的,會給我哥哥做手術的。”
宋時佑望著突然出現的喬知夏,下意識將林慕慕攥到身後。
還沒來得說什麼,林慕慕突然跪在喬知夏麵前,委屈巴巴開口,“知夏姐姐,你千萬別怪時佑哥哥,都是慕慕不好,慕慕的手指被割破了,時佑哥哥擔心我才趕過來的。”
見林慕慕將所有的錯攬到自己身上,宋時佑心疼想要拉起林慕慕,“慕慕,這件事跟你沒關係。”
林慕慕甩開宋時佑的手,搖了搖頭,“不,我一定要征求知夏姐姐的原諒。”
說完,她重重磕向大理石,聲音沉悶卻震耳欲聾。
每一聲都清晰落在宋時佑心臟上,他沉著臉衝喬知夏發火,“喬知夏,向慕慕道歉。”
喬知夏不敢置信望著宋時佑,顫抖著指著自己,“宋時佑,我做錯了什麼?你知不知道我哥哥......”
話還未說完,便被旁人打斷,“喬知夏,你夠了啊,你欺負慕慕我們可是看在眼裏的。”
“你這人到底有沒有同理心啊?沒聽到慕慕下午受傷了嗎?”
所有人不由分說指責喬知夏。
好似她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大事。
可最委屈的不是她嗎?
她目光一一掃過眾人厭惡的臉,失神喃喃,“她受傷是因為我嗎?倒是你宋時佑,你明明答應給今天給我哥哥做手術的。”
“夠了。”宋時佑胸膛劇烈起伏,“如果你還想我給你哥哥做手術,現在,立刻,像慕慕道歉。”
可她哥哥已經死了啊!
喬知夏隻是倔強地望著宋時佑,片刻她突然笑了,“已經不需要了。”
宋時佑愣住,眼裏閃過一絲不解。
就在氣氛僵持不下時,林慕慕適時開口,“時佑哥哥,你和知夏姐姐千萬別為了我吵架了,要怪就怪我好了,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受傷的。”
她越說越委屈,小聲嗚咽出了聲,眾人忙著哄她。
宋時佑將林慕慕拉懷裏輕哄,眼神狠厲瞪向喬知夏,“我再說一次,道歉。”
那眼神仿佛要將她撕成碎片。
和宋時佑認識五年,她隻見過一次。
那次是她被猥瑣男惡意偷拍裙底,被她發現後,猥瑣男反倒惱羞成怒想要打她。
宋時佑看見後,雙目猩紅與猥瑣男扭打在一起,每一拳都仿佛要將那人的骨頭打碎。
那也是她第一次看到,原來一向清冷矜貴的宋時佑,也會為了她發狂。
還記得那天,他說,“夏夏,隻要有我在,誰都不能傷害你,除非我死。”
可如今,宋時佑卻食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