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挽星猛地驚醒,她馬上就要帶朵朵離開,不能在這個時候出什麼變故。
她趕緊起身去朵朵房間。
透過門縫,她看到了白芊芊!
此時的她眼神陰毒,全無半點平日裏柔弱的樣子,手裏還拿著一把鋒利的水果刀!
下一秒,她高高舉起刀子,狠狠朝朵朵刺下去!
“死小鬼,去死吧!你死了,以後顧家的一切才是我的!”
江挽星隻覺得全身的血一下子凝住了,又猛地湧上頭頂。
“你要幹什麼!”
她像瘋了一樣衝進去,想也沒想就伸出手,擋在朵朵身前。
鋒利的刀子瞬間刺穿了她的手掌。
“啊——!”
一陣鑽心的劇痛猛地炸開,鮮血瞬間湧了出來,滴落在粉色的床單上。
江挽星疼得眼前發黑,渾身都在發抖。
可她根本顧不上自己,用另一隻沒受傷的手死死地把朵朵整個護在懷裏。
朵朵被驚醒。
她驚恐地瞪大眼睛,看著江挽星血流如注的手,嚇得小臉慘白,張大了嘴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就在這時,門外走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正飛快地朝房間靠近。
白芊芊臉色一變,立刻將手裏的刀子扔到地上。
顧聿淮衝進來時,臉色驟然變得鐵青。
“你們在幹什麼?!”
白芊芊臉色白了白,她咬住嘴唇,她微微仰起頭,故意露出脖子上滲血的劃痕。
那是剛剛她在扔刀子之前,自己劃的!
她趁江挽星還在安撫朵朵,搶先開口:
“顧先生,幸虧你來的及時,不然你就再也見不到我了!”她聲音顫抖,帶著哭腔。
“姐姐怕被發現孩子不是你的,連自己的骨肉都不放過。被我撞見,她還想連我一起殺了!”
江挽星猛地轉過頭,手掌的劇痛和這荒謬的指控,讓她幾乎喘不上氣:
“你說什麼?”
白芊芊立刻尖叫起來:
“我不過是說出了事實!江挽星,你好狠的心啊!”
顧聿淮看她的眼神陰沉到極點。
江挽星急得聲音發顫:
“不......不是這樣,是她!是她要傷害朵朵!”她抬起流血的手指向白芊芊。
沒想到白芊芊早有準備,她馬上掏出一張折疊的紙,眼淚汪汪地遞給顧聿淮:
“顧先生,我知道你不信......這是我用你和朵朵頭發做的親子鑒定,你自己看吧。”
顧聿淮一把奪過那張紙,迅速掃過。
下一秒,他猛地將那張紙狠狠甩在江挽星臉上,紙張的邊緣刮過她的臉頰,帶來一陣刺痛。
“江挽星,你自己生的野種,為了顧家的錢還真是什麼都做得出來!”
江挽星這才看見紙上寫的:
【排除顧聿淮與顧朵玥存在生物學親子關係】
她瞳孔猛地一縮,拚命搖頭:
“不......這個鑒定是假的!顧聿淮你信我!”
“夠了!”顧聿淮眼神陰鷙到駭人,“江挽星,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汙蔑傷害芊芊,這次我絕不會心軟!”
說完,他叫來手下,語氣森寒:
“太太瘋了,給她潑點冷水清醒一下。”
兩個手下立馬控製住江挽星。
她用盡全身力氣掙紮:“顧聿淮,你去查監控!”
她舉起鮮血淋漓的右手,顫聲說:“這是為了我保護我們孩子傷的!”
“爸......”朵朵也想出聲,可是再次受到巨大驚嚇,她根本說不出話。
顧聿淮眼睛掃過江挽星還在流血的手,沉默了好一會兒,一旁白芊芊的臉白了又白。
但最後,他緩緩出聲:“我相信芊芊。”
“帶下去。”他朝手下揮揮手。
白芊芊這才悄悄鬆了口氣,朝她得意挑眉。
12 月的冬天,寒風像刀子。
顧家的院子裏,一盆接一盆的冰水狠狠潑在了江挽星臉上、身上。
刺骨的冷水瞬間浸透她單薄的睡裙,凍得她渾身劇烈顫抖,牙齒格格作響。
每一滴水都像冰針紮進皮膚,冷意直透骨髓。
她體寒,最怕冷。這一點,顧聿淮比誰都清楚。
比冰冷這更鑽心的,是右手傳來的疼。
寒意混著劇痛,順著傷口瘋狂啃噬著她的神經,整隻手痛到麻木,又凍得抽搐。
她痛得蜷縮起來,卻無處可躲。
意識逐漸模糊,她仿佛回到了從前。
也是這樣的冬天,她隻是手指尖有點涼,顧聿淮就立刻緊張地捧在手心嗬氣。
每個月特殊時期,他會親自給她熬好紅糖薑茶,仔細地把暖寶寶貼在她小腹。
晚上睡覺時,他會把她的雙腳直接捂在自己肚子上,一邊被她冰得吸氣一邊笑著說:
“寶寶,我給你暖著”。
那時他眼裏全是心疼和愛意,恨不得把她揣進懷裏,不讓一絲冷風吹到她。
可現在,讓人用冰水澆透她、任由她傷口被冰水反複刺痛的人,也是他。
巨大的痛苦和失望淹沒了她,分不清是身上更冷,還是心裏更痛。
眼淚剛流下來,就混入冰水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