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挽星度過了人生中最漫長的 30 分鐘。
聚光燈像燒紅的針,刺在她赤裸的皮膚上。
台下無數張模糊的臉因興奮而扭曲,哄笑和口哨聲像滾燙的沙子,劈頭蓋臉砸來。
她死死咬住嘴唇,嘗到了血腥味,卻感覺不到疼。
心裏的屈辱和絕望早已淹沒了所有知覺。
她不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怪物,一件奇觀,一個標明價碼的“商品”。
而她清楚地知道,將她送上展台的人,正是她的丈夫。
因為顧聿淮每年在家庭安保方麵,花的錢上億。
除了他本人的授意,沒有人能在他們家裏將她綁架。
果不其然,當這場泯滅人性的表演終於結束時,她在後台見到了顧聿淮。
她徹底明白,在顧聿淮心裏,她已經不是從前那個被他捧在掌心的妻子。
而是一個可以隨意任人觀賞的玩物。
她忽然就想起了以前的他。
結婚第一年的夏天,她穿了一件不過膝的短裙,顧聿淮隻看了一下就紅了眼。
他將她抵在牆角,褪去那條短裙,從身後瘋狂地占有了她,一邊喘息一邊哄她:
“寶寶,你隻能給我看!”......
“為......什麼?!”思緒回籠,江挽星盯著顧聿淮的眼睛,顫抖著出聲。
千言萬語終究隻彙成了這一句。
顧聿淮的眼神卻冷漠到她不認識,他嗤笑一聲,將手裏的照片甩到了她臉上。
幾滴血混著眼淚從她的臉頰滑落,可她卻感覺不到疼。
江挽星機械地撿起照片,指尖顫動起來......
照片上,正是昨天診室裏的情景。
顧聿淮的嘶吼砸在她的耳膜上:
“芊芊說得果然沒錯,你還跟那個野男人藕斷絲連!”
“幸虧芊芊聰明,讓我派人盯著你,不然我到現在還被蒙在鼓裏!”
“不......不是......”江挽星想要解釋,卻被顧聿淮厲聲打斷。
“說......朵朵到底是誰的種?!”他越說越激動,額角青筋抱起,猛地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江挽星猝不及防,瞬間被奪走了呼吸,劇烈地咳嗽起來。
她越來越難受,抓住他的手腕奮力掙紮,但那雙手像鐵鉗一樣焊在她脖子上,紋絲不動。
意識逐漸抽離之際,她仿佛看到了從前的顧聿淮。
她剛嫁給他那會兒,不少人都在背後議論,她是為了救前男友才答應求婚的。
那些人說,她肯定還對前男友餘情未了,肯定會出軌,顧聿淮以後一定會後悔。
可他卻說:“娶阿星是我這輩子最正確的決定,永遠都不會後悔!”
“本來就是我追求的她,她能夠答應我,已經是上天對我最大的恩賜!”
朵朵出生之後,又有很多人說顧聿淮是喜當爹。
顧聿淮仍毫不理會,麵對所有的流言蜚語,他隻說:
“寶寶,我永遠相信你!”
想到這裏,江挽星苦笑出聲。
原來,他口中的永遠,隻有六年。
原來,他所說的不會後悔,是讓她後悔!
她後悔不該愛上他,更不該幻想著跟他重新開始!
意識即將消失的瞬間,顧聿淮鬆開了手。
他將她的衣服扔給她,冷冷開口:
“穿上,跟我回家。”
江挽星麻木地穿上衣服,強忍著心中的屈辱,跟顧聿淮走出了會所。
她早就不把那棟別墅當成家了,但畢竟朵朵還在那裏。
她告訴自己,再堅持一下,很快她就能帶著朵朵永遠消失了。
而他,會再也找不到她們!